當一身水藍色輕雲紗裙的韓青潯蓮步邁進假山的時候,躲在石壁後面偷窺的盛菡屏住了呼吸,激動的她面頰泛紅,心跳加速。
她記得當初查這三人關係時,曾有僕從提及他遠遠兒的見過三位娘子間隔著從假山而出。因著這三位娘子容貌極美,他又是首次當值,故而日期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
說來也巧,她之所以將此事記得清楚,亦是因前世過於執著這條從未探明的線索。
她琢磨,只要理清三人關係,弄清楚她們聯盟的計劃,她就有辦法在林清波得寵之前將她按下。
正當盛菡跟心裡謀劃計算的時候,一襲淺霞色煙雲紗裙的林清波和身著鵝黃色蠶絲百褶裙的鄭葒苒並步而入。
三人見面,韓青潯黛眉微蹙的四處打量,似有些不安,一開口,鶯哥兒般的聲調婉轉而出,明明言語之間略帶些焦急,可遠遠聽著卻婉轉悠鳴讓人心軟:「怎麼好好兒的來這兒聚首?若是讓人瞧見,豈不生疑?」
「你要是如此說話,叫人聽見才會生疑呢!」林清波眉宇間帶著些驕橫,「哼,若是有人見著,就說在此乘涼也未不可,你我姐妹採選而來,同時進宮同時入府,便是沒有分到一處作伴,就不能見面了?」
愛笑的鄭葒苒跟在旁邊點頭說是:「若是有意遠離才叫人生疑呢!」
韓青潯心裡不安,雙眸低垂輕言:「你們這次喚我前來所為何事?不是我推託,四房夫人陳氏最近喜歡推牌,時常叫我到跟前陪伴,若我離開的久了,怕是不好。」
「你倒是踏踏實實給四房做起妾來了!」林清波懷疑的打量著她,語調略有低沉,「莫不是,你忘記咱此行所為何事?」
鄭葒苒隨即當起和事佬:「林姐姐這話傷人了,韓姐姐和咱們皆受太子大恩,要不然怕一輩子在那見不得天日的繡樓里求生,這樣的大恩大德終身不忘,而今太孫隱姓漂泊,我等只是尋地蟄伏,這等簡單的事兒都不能辦到,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韓姐姐同你我一心,定不是那樣無恥之徒。」
韓青潯聽得滿臉通紅待要爭辯,卻讓林清波搶了話頭:「韓妹妹,你莫要被男女之情迷花了眼,萬望以太孫復國大業為重!太子遺書承諾,若是太孫復國,大齊女子就能讀書識字!這可是千秋之功啊!」
韓青潯看著林清波和鄭葒苒眼底的激動和興奮,忍不住問:「現在大楚一統,太孫一系保命為重,復國之事豈會容易,我等進入皇城許久,未曾接近內城半分,又能有何貢獻?而今齊女放腳,雖出入不便,卻也能在四方院中見天日,亦能同男兒一樣出門赴宴」
「你這是何意!」林清波不等韓青潯顫顫抖抖的說完話,就是一聲怒喝,俏臉薄怒斥問,「放腳?這樣丟人的事情還敢說?傷痕累累的大腳我看一眼都難受!」
韓青潯蹙著眉爭辯:「腳上有傷,和放腳何干啊?明明裹腳為因你怎能倒因為果呢?況且,我等早用秘方整過腳形,祛掉疤痕,如何醜陋?」
「纖弱女子腳大如男,豈不醜陋!」林清波對著韓青潯橫眉冷笑,「好哇,我就說你自進府之後便冷冷清清,少於我等聯絡,原是心裡有了二心!被這楚賊迷昏了言,想要背主啊!」
鄭葒苒的笑容有些陰冷:「韓姐姐你可要想好了,你若背主,就莫怪我們不講情義了!」
「我」韓青潯嚇的倒退半步,勉力爭辯,「我何時言及背叛的?不過是於你等講理,而今大齊女子皆能離開昏暗閨房得見天日,若是為一己之私將她們重關籠中,豈不罪孽!」
「諒你也不敢!」林清波看不上她怯懦的樣子,狠狠的瞪著她,低聲質問,「若不是你姓韓,又豈能輪到你這等無能之輩參赴大事?你是不敢背主,但是你動搖了!你貪圖這裡的榮華富貴,想要安穩度日?太孫而今不知漂泊何方,你想安穩?!」
鄭葒苒挑著眉從旁附和:「你要想想你配不配!韓、林、鄭三家的家人可都在太子屬臣手中掌握,三家助太孫復國,這可是從龍之功,你想清楚了,莫要自誤啊!」
韓青潯嘴裡泛苦,她想說,從齊規的話,三家立功與她何干?真有復國那天,恐怕族人要以她不貞為名除了她,爭取一處大大的牌坊!
太子早被處決,他許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