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世上永遠不缺聰明人。
駐軍衛出動清查大戶私衛進行得格外順利,「通情達理」的豪紳世族不僅沒有為難,還積極配合,以致原本需要月余完成的事宜三五天就完成了。
盛苑看著手上兩份報告,沉吟著敲了敲桌面:「榮將軍和內廷侍衛給出來的結果竟然別無二致,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安嶼在一旁自己跟自己下棋,聞言,皺了皺鼻子:「他們兩方合流可能極低,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不合規的人馬悉數沒收,然後充分利用人力,集中借調這些人家的侍從去建設府城既然澤州府的大戶人家都知情識趣,想來他們也定然會支持自家侍衛用實際行動造福府城百姓的。」盛苑面色淡淡的放下紙張,理所當然的做出了安排。。
「唔,苑姐兒,你真是不拿他們當外人啊!」安嶼嘴角抽了抽。
他家苑姐兒這是要給那些不穩定因素找活兒干啊!
盛苑聳聳肩:「我在這兒的時間終究有限,澤州府終究是要靠棲居於此的澤州人發展建設的,仔細算起來,我在這裡才是外人啊!」
她可沒打算跟對方鬥智,索性釜底抽薪,看看這些人家的反應,也好為之後的收尾做準備。
「欸?對了,苑姐兒,你怎麼想起去查延平二年澤州府替補拿到鄉試資格的人啊?」安嶼看見桌角上那堆整理好的卷宗,忽然換了話題。
「這幾天,咱們把澤州府當年的留檔記錄、州縣舊事錄、官學舊事、澤州府志、歷屆恩科舉記都看過了,就連當時督管考試的人,從教授到學政再到教諭,有關記錄都查閱過了,提及那場風波的,只有寥寥兩句。
一則『察不法之徒九名,六人革除功名,三人終生禁考』;一則『參與考題買賣,不論真偽,皆從真論,按法處置以儆效尤,當以延平二年恩科鄉試為鑑』。」
想到幾十個人連夜找著了這麼兩句指向模糊的話,盛苑也很無奈。
「雖說沒有言明,不過大抵就是楚言等人。只是這人數對不上啊!」安嶼撓撓頭,「五十六和九,這差的也太多了這也就算了,還有個問題,受罰的有九人,可留在原籍的是八個,差的那個究竟是給剝奪了功名,還是保留秀才之名卻終身禁考?」
他嘟嘟噥噥說了一堆,卻把盛苑說得腦袋嗡嗡響。
「有關人物信息不明,去向亦是不定,人海茫茫的,想要細究何其難也?與其做無用功,倒不若換個思路琢磨。」盛苑揉著額頭,表示,「羅知說謊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咱們暫且做個假設,假若當初的確取消了五十六名秀才的當屆科考資格這樣蹊蹺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麼?」
安嶼眼珠兒骨碌碌一轉,認真琢磨幾息,胡亂說:「難不成是為了給拿不到考試資格的人讓路?」
盛苑從舊檔里抽出一沓泛黃的紙張,遞給他:「這是當時澤州府官學有關資格考試的記錄,這之間前前後後差了六十二個人,其中有五十六人替補遞進拿到了參加鄉試的資格。」
「啊這」安嶼放下棋子,快步走了過去,接過紙張仔細一瞧,這所謂的記錄一共有三份,一份是參加資格考試的名單,另一份則是獲得鄉試資格的成績單,剩餘那份則是實際報名參考鄉試的記錄。
從最後那份記錄看,事情就像盛苑說的那樣,有六個應該獲得遞進資格的學子沒有參考。
「這六個人還能查到嗎?」
「已經叫人查了,只是,很大可能也是不在澤州府了。」盛苑沒打算把重點放在這上,「其實能不能找到這六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六人的不參考給咱們提供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那五十六個參考人員很有調查價值。」
「他們的信息倒是挺全的。」安嶼見盛苑又遞來一冊本子,接到手,打開一看,竟是這五十六人報名鄉試時的填寫的資料。
「暫時順藤摸瓜吧,也許就有驚人收穫,也許是咱們想多了。」
盛苑嘆聲氣,她沒說的是,若是從這五十六人那裡找不到突破口,只怕這事兒就成了懸案。
再之後,也不會有誰費力氣去查證了。
「小姐!小姐!丫鬟來報,說那個楚知,莫名其妙地,竟然絕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