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離開了。
戴著他的黑色面具,帶著那種足以震顫整個深淵的恐懼,如一團夜色,鋪卷向了遠方。
陸辛很平靜的目送父親離開,沒有強行留下他來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後面會有很多事情,需要父親的幫助。
所以這時,只能放他離開,給他自由,這樣他也可以真正的的強大起來。
拿回了自身的權柄,便必然需要一段時間來熟悉與恢復。
每離開王座一天,都會有大量的生疏與不適應,更何況,父親離開他的王座久了些。
妹妹似乎有些不理解,遠遠的看著父親,確定他離開了,才從陸辛的身後走出來。
「我倒沒想到,你會真的這麼大方,放任他離開。」
媽媽似乎對這個結果也很滿意,而且是有點出乎意料的滿意。。
陸辛笑著看向了媽媽,道:「因為我覺得必須要相信他,而且他也值得信任。」
「是的。」
媽媽點頭,笑道:「如果想要他恢復真正層次的力量,就必須要從你身邊離開,因為他的尊名裡面,也有君王兩個字,而留在你身邊,便會時時受到你的影響,無法達到最高。」
「但他的態度,確實是他自己選擇的。」
「……」
說著,似乎她也想到了父親最後忽然變慫了的好笑樣子,臉上爬滿了笑容,道:
「當然,如果他學不會尊重,那麼,他拿回了權柄,也只能作為夜之囚徒來存在……」
「這就是由終極的自身性質所引起來的。」
「每一種終極,都有自己的特質。」
「這種特質,你可以理解為終極的情緒、欲望、性格等等的綜合體。」
「只是和人不一樣,人,尤其正常人,各種情緒與欲望,甚至是性格,多是一個綜合體。」
「各方面大體處於平均狀態,且可以根據環境不同隨時調整。」
「但終極,只有最極端的一面。」
「不過也正因為極端,所以每一位終極,大都是一體兩面。」
「便如真理的另一面,是迷茫。」
「審叛的另一面,是偏執。」
「占有的另一面,是失去。」
「夜之君王的另一面,就是夜之囚徒。」
「……」
陸辛聽著媽媽的話,其實還是不太能理解她們終極之間的某些微妙變化。
就好似,她們一方面,像是一種純粹的,高層次的精神體。
另一方面,又像人一樣產生了自己的意識,獨立存在。
甚至,他們還像人一樣,有著各自不同的過去,以及不同境遇下做出的選擇。
但無所謂了。
對於自己而言,沒有什麼夜之君王,夜之囚徒。
自己只是覺得,一個時時想要離開家,而不得自由的父親,放他離開一段時間也沒什麼。
只要他能保證還記得這個家,就很好了。
……
……
「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
他笑著轉過了身,道:「那我們也可以回去了吧?」
「當然可以。」
媽媽笑著點頭:「通往最初那個秘密的旅行,也該啟程了。」
陸辛點著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個仿佛已經距離自己極為遙遠的教堂,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準備和媽媽還有妹妹離開時,忽然表情微微怔了一下,道:「這裡面是什麼?」
妹妹背上,背著一個髒髒的小背包,來之前他就看到了。
但是,就這麼一會沒顧上,陸辛發現這個小背包居然又鼓了幾分。
她又往裡塞了什麼?
「什麼?」
妹妹一聽陸辛這麼問,立刻警惕的轉過了身,把背包護在了身後。
眼珠子不敢直視陸辛,但還是嘴硬道:「沒有啊……」
這個表現明明就是有好吧……
陸辛心裡想著,又看了一眼那個小背包,發現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