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富饒美麗的世界,可惜了,戰爭啊」
加拉多爾的神色有些感慨。
但這在勞依思的眼中看起來,有點假。
這位戰爭使徒親眼見證過的戰爭、見過被戰爭毀滅的星球,成百上千。
他會因此心有觸動?
觸動個錘子!
果然,隨後就連加拉多爾自己也沒繼續裝下去——他本來也沒裝什麼,他只是在感慨:「如果這個怒梟星,還是鼎盛時候,我有把握能夠從這裡獲得二十億稅幣以上的捐助。」
講到這裡,他就真的惆悵了:「現在,只能撈到兩百萬。」
勞依思在旁邊聽著,卻沒有應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確實跟她關係不大。
她是稅務官,怒梟星把稅交了就行了。別的事情,什麼對帝國事業、對太陽遠征的『捐助』跟她有什麼關係?
實際上,她對此甚至有些厭煩。
四個月前,加拉爾多就來到了龍鷹星域,拜訪過星域元首之後,就來到了她的稅務艦隊,開始跟著她,環遊整個龍鷹星域。
她前腳收稅,加拉爾多後腳就找當地的權貴進行『募捐』。
他找的人,有星區首腦、行星總督這樣的行政主官,也有帝國商會、國教教會、機械修會這樣的勢力派別。到飢不擇食的時候,乃至於各個星球上的本土權貴,他都會去找。
一般而言,他總能夠在各個星球上,多多少少都弄到一筆錢。這個數量,有時候是帝國稅的一半、甚至十分之一,有時候甚至超過帝國稅,看那個星球的情況。
而加拉爾多的手段,也不僅僅只是遊說那麼簡單。
他要的真金白銀,動不動上億、幾十億稅幣的,太陽領主、戰爭使徒的面子大歸大,但光靠賣臉、賣嘴皮子,可賣不來這些錢。
本質上還是權力,以及詭計。
他得到了帝國官方的授權,他可以在宙域政府、星域政府中,直接徵發帝國稅,用於支援太陽遠征。
直接調用帝國稅,這權力不可謂不大了。要知道,龍鷹星域所屬的東方宙域之下,有58個星域;龍鷹星域下,有37個星區。『天馬』作為一個星區,平均一年的帝國稅額度是120億稅幣左右。
1個稅幣相當於帝國標準下,一個成年人,在一個標準泰拉年內的全部產值。
從這個角度,可以想像加拉爾多能夠調用的人力物力資源到底有多麼龐大。
但是,這個權力又是受限的,並非至高無上的。他是代表著太陽領主的意志沒錯,但宙域元首的權力同樣很高,他們甚至有一人一票的權力,可以推選不定人數的代表,進入到帝國至高13人議會之中,是帝國地方權力的集中代表。他們有權否決戰爭使徒的要求,而在雙方的需求發生矛盾的時候,互相打嘴炮,搞不定的甚至有可能會上升到帝國最高議會去。
儘管上面還有個最大的太陽領主撐腰,但是什麼事兒都往太陽領主臉上鬧,那多難看?
這裡就存在進行政治交易和妥協的空間。
加拉爾多並不傻,他有權卻也不會亂用。
比如在東方宙域,談下來的結果就是只有15%的帝國稅,會支援到太陽遠征去。
但這個數額又不夠,那怎麼辦呢?
去下面一個個的星區、星球,去募捐。
而這些手段,就不一定很『文明』了。
宙域政府、星域政府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某種程度上會提供幫助,避免加拉爾多在帝國稅上再動腦筋。帝國稅是宙域和星域政府的,加拉爾多挪走的多了,自己用的就少了。但他從各個星區、星球上面搞來的錢,損失的是各自星球,對宙域和星域政府來說,相對能接受。
而加拉爾多就靠著這些支持,會做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
例如,在某個星球上,行星總督拒絕了他的募捐,不給額外的收入,他可能會支持這個總督的反對者,甚至叛軍,取代其之地位;他會對某些帝國世界的權貴許諾,發動在機械修會的關係,給他們優先安排延壽手術;他會搞來一些帝國商會的星際貿易許可,出售給原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