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盟第一世家王權大宅的後府院子,鮮有人來的紫竹林內今日來了兩名客人。
匆匆過了十年,歲月這把殺豬刀在王權霸業的臉上亦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雖然年紀只是三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人生鼎盛的時期。
但是奈何心早已死,兩鬢霜白一片,也沒有正經的束髮,很散亂的披在後肩,鬍子拉碴,和那個外人面前一副威嚴甚重的形象一點不符。
額頭上的皺紋,緊緊縮在縫裡面去,一條一條深不見底,看起來像是已經步入中年的老人。
「好久不見,許兄。」王權霸業淡淡說道,情緒平常,眼裡沒有絲毫波動。
「是啊,算算也過去了十多年了吧。不過你這個王權家主,道盟盟主的名聲,這些年我可沒少聽說啊。」許易笑道。
「她是小秦蘭嗎?」王權霸業看著許易身邊的女子,眼裡充滿著疑惑之色。
記憶里淮竹的妹妹似乎是個離不開美食的「小吃貨」,很難和現在這個看起來溫柔美麗的女子聯繫在一起。
「對,如你所想。同樣也是我的妻子。」許易說道,看著身邊的佳人,不禁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你的妻子?恭喜,恭喜。」王權霸業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但隨之就放開了心,說出真心祝福的話。
「許易和已經我說過了當年原由,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面具劍仙。
其實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誤解了你們王權家,也恨透了你們這群趁火打劫的傢伙。但現在我還是感謝最後是你出面救了我姐姐。」東方秦蘭說道,聲音有些嬌弱。
「哎,淮竹生前念叨最多的就是你這個不讓她放下心的妹妹。
若是她現在還在的話,知道現在的你平安與幸福,不知會有多高興。」王權霸業嘆道,面色苦楚。
「東方家族女子的宿命沒有人可以逃脫。」東方秦蘭說道。
「這!難道你將血脈靈力留給了你的孩子。」
王權霸業一驚,面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顫抖乾裂的嘴唇居然忍不住的哆嗦。
「許兄,以你修為完全沒有必要讓小秦蘭將靈力留給孩子啊。」王權霸業看著許易,眼睛裡居然生出了一絲怒意。
「哎,王權兄,此事講起來很複雜。」許易說道,接著就將東方秦蘭詭異懷孕的事情講了一遍。
王權霸業聽了,臉上充滿了震驚之色,久久不能言語,最終嘆息道「莫非這就是天意!」
「所以此次來。一是帶秦蘭拜祭一下她的姐姐。二便是希望你這個神通廣大的王權家主會有什麼好的續命之法。」許易說道。
「生死乃是天定!哪裡有什麼續命不死的方法。」王權霸業仰天長嘆。
「當年淮竹生下富貴,沒過多久就走了。就是因為身體內本就留有金人鳳那個畜生留下的暗傷,如此一身血脈靈力遺傳下來,加上東方家女子的體質關係,也就油盡燈枯,回天乏力,只是月余就撒手人寰了。」
說著,王權霸業臉上充滿了悔恨,不禁老淚縱橫。
若是當初,他不一意孤行。非要堅持闖蕩那「圈外」妖邪之地,也許他們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年少輕狂,總以為天下事無可不為。
歲月蹉跎,終感到天下人力有盡頭。
「如此說來,那你也沒有辦法了。」許易不禁露出一絲苦意。
「你比我幸運多了,還能和心愛之人相守多年。珍惜最後的時間吧,不要讓人生留下遺憾。」
王權霸業說道,緊接著轉頭老向了東方秦蘭,道「小秦蘭,要不要看一看你姐姐的孩子富貴。」
「不用了,那個可憐的孩子。生為道門兵人,只能做一件沒有感情的兵器。看了也只會徒增傷感,不如不見。」東方秦蘭說道。
「我答應了淮竹。如果將來有一天富貴說他想要離開這裡,我會放了他的,讓他離開這個牢籠。」王權霸業說道。
紫竹林里,三人默默相視,靜靜站立在那,嘴角微動,時而哭,時而笑。
一絲絲充滿涼意的風吹了過去,竹葉慢慢從天空飄落下來。
遮掩了裡面的影子,畫面漸漸變得模糊遙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