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幾分感慨離開了先生的房間,呼吸著外面的空氣,伸了個懶腰。 .
這一次在學宮裡演示實驗花去了太多的時間,湖霖早在幾天前就來找過自己,不過那時候正是最忙的時候,湖霖也知道事情重大,便推後了。
現在用微元法算離心力的事還沒弄完,學宮裡關心那些實驗的人都忙著消化前幾天的東西,還沒有到各種問題爆發出來問東問西的時候。
想到自己的時間怕是真的不多,看看時間,今天又是旬休日。於是去找了林曦,兩個人一起去和湖霖等人見面。
林曦正忙著用炭筆在紙上畫低倍顯微鏡下的世界,一隻只奇怪的生物在紙上栩栩如生,有的張牙舞爪有的圓滾可愛,當真有那麼幾分滴水一世界的意思。
陳健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看到桌上擺著半個燒餅,林曦手裡捏著一點燒餅渣,正在那擦紙上的一抹炭筆圖。那應該是個水中的某種小生物,外圍一條古怪的毛,挲著像是一個人的手臂。
悄悄走到林曦身後,在林曦握起炭筆的時候輕輕抓住她的手,很明顯地感覺到女孩渾身抖了一下,可隨後看清楚了握住的手後,便任由陳健握著。
很隨意地將那條古怪的手臂模糊又添了幾筆,變為一個梳著髮髻的女孩捧著一盆花,上面畫了個漫畫常用的對話框,寫著:「請問,你買花嗎?」
林曦嘻嘻笑著,嘟噥道:「好容易畫出來的,都被你弄髒了。」
「別畫了,出去走走。」
鬆開手,女孩打了個哈欠,將手指叉在一起微微用力一掰,咯咯作響,搖了搖脖子輕笑道:「你這個三五天時間可是夠長的啊。你又不來找我,又忙著那麼多事,我上完課後只好天天看這個東西了。」
說完起身,對著旁邊的小鏡子稍微打弄了一下頭髮,將那幅被塗鴉的畫仔細收在小匣子中,裡面隱約還有些別的。
走出去,叫了馬車,到了閩郡會館,與湖霖等人相見之後,湖霖便忍不住抱怨起來。
「我說,你可真是當了甩手掌柜,到了都城就躲進學宮了,這商社的事全是靠我在這張羅。」
「柱乾兄,別抱怨啊。你是經營管理之人,拿錢做事,理應如此。按理說你賣出去一塊玻璃,那都是有分紅的。」
湖霖笑道:「得得,你也別和我提這個。我說了我的辦法,你又說不行,非說要自己來。地方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咱們的鏡子啊、玻璃啊、各種新作坊的鋼刀具之類的東西也都擺上去了。只是問津的人少,你不會是準備開個雜貨鋪子吧?」
「那倒不是,得讓人知道咱們這有好東西。都城裡亂七八糟的事更多,咱們又是閩郡來的,招惹不起,得釣一條有能力也願意賺錢的大魚。擺在那,是讓人知道咱們有東西,願者上鉤。」
陳健想了想,又問道:「你在這邊的那些朋友是怎麼個說法?」
湖霖知道陳健問的是關於俱樂部組織的事,搖頭道:「不好說,有個朋友說咱們的想法自相矛盾,我給解釋了一番,他們還是想見見你。還有就是他們不是很願意弄成這樣,很多人說是一起討論可以,但是對於黨派這種事他們反對。當然,也有願意的。」
可能是怕陳健灰心,湖霖在最後又加了一句,陳健卻也不在意,笑道:「這也正常,不要急嘛。其實本質上咱們就是在一起閒聊,聊得多了才有一致的想法。同志嘛同志,志向不同,當然也就沒必要非要合在一起。過些天可以一起聊聊。」
林曦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陳健,陳健聳肩道:「你沒興趣的事。」
頓時明白過來,吃吃笑道:「你還嫌不夠忙啊?」
「都城裡柱乾兄那些朋友啊,和他一樣,都是吃飽了撐得。這是誇獎。」
湖霖哈哈地笑了半晌,默認了這個有些苦澀的笑話,卻不想林曦隨口說道:「按你們這麼說,你們這群吃飽了撐得當腦袋,而那些想要吃飽的人當手臂?」
「呃……」
湖霖笑到一半,被這句話噎住,看看陳健,陳健笑道:「似乎也對。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是先忙咱們商社的事吧。」
林曦暗暗吐了吐舌頭,悄悄拉了陳健一下,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