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釀酒,酒釀醋,陳健最想要的是罈子里的酵母菌,那種發酵的最快,裡面的菌種也就是最好的。
取出來後,用塊莖、蕨根粉等製成曲塊,加進去這些杏子酒的汁液,放在陰乾的地方慢慢發酵。
今後蒸饅頭也用得著,而且好吃的饅頭和面引子或者曲子有很大的關係,滋生的其餘菌種會產生不同的味道,需要一代代改良。
每一次發麵的時候留出一塊麵團做引子,如果是從頭開始,可能要幾十頓甚至上百次之後,才能讓饅頭變得鬆軟香甜沒有異味,也就證明麵團中的酵母菌已經成型。
現在塊莖和蕨根做成的曲子已經在發酵了,不知道等到桃子成熟的時候能否改良成功。
反正現在看來這些杏子酒里的酵母菌活性不佳,轉換率不高,裡面還在冒著氣泡,並沒有完全發酵好。還有幾壇壞掉了,長滿了綠霉。
族人們都在看著他,想知道他又弄出了什麼。
「這是酒!」
他高聲地叫喊著,果酒的味道在四周瀰漫,果酸乙酯的奇異香味也在空氣中迴蕩著。
金黃色的杏子經過十幾天的發酵,裡面滿滿的都是氣泡,很是渾濁,一些杏肉還沒有完全分解。
這不是完美的酒,但今天卻是個完美的日子。
酒可以再釀,這樣的好日子卻不是每天都有。
族人們不在乎裡面的雜質,這種奇異的味道鑽進了他們的心裡,天知道為什麼先祖這麼關照健,總能給族人們帶來一些好東西。
過濾雜質,用草葉就行。當年齊桓公爭霸伐楚,用的理由就是楚國沒有進貢濾酒的苞茅。如今沒有苞茅,用草葉也可以湊合。
過濾後,這些杏子酒每人也分不到多少。
前三碗敬祖先天地,剩下的每個人的碗裡分了一點,混黃色的液體,因為不同的罐子而有著不同的味道。
味道誘人,但族人們卻都沒有喝,傻傻地端著,似乎在等著陳健說點什麼。反倒是讓陳健樂了,盯著那舉起的陶碗,看著那些剛剛歡鬧過的族人們臉上的汗漬,心裡說不出的愜意。
於是他端起了碗,喊道:「為了咱們過的更好,喝。」
「喝!」
族人們仰起頭,將這渾濁的酒漿咽下去,不少人的眼睛盯著那幾個已經只剩下殘渣的罈子,可惜空不出什麼了。
榆錢兒抿抿嘴道:「又甜又辣,還有點酸。一點也不好喝。」
陳健哈哈地笑了,搶過她的碗,一口喝了下去。
幾壇渾酒,又讓族人的歡鬧持續了好久……
草河邊的村莊歡鬧的聲音傳不了太遠,其餘的部族不知道今天草河邊發生的事,但卻知道昨天晚上月亮圓了。
當初山頂聚會時陳健承諾過,下一次月亮圓了之後可以用那古怪的陶環去換陶罐陶碗,也可以去換他們想要的東西。
部族中的十幾個陶罐陶碗,還有弓箭投石索,改變了他們的生活,不經意間這些東西已經成為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
有了弓箭,族人吃的東西多了,有更多的時間學會了泥板上的一二三四。有了陶罐,族人們學會了熬煮塊莖草籽蕨根。
以往到各種果子成熟之前的這段日子是難熬的,現在輕鬆了許多。沒有陶罐就沒法煮,吃慣了煮熟的再去生吃草籽,已經難以下咽。
終於盼到了圓圓的月亮,各個部族都派出了人,帶著他們想要交換的東西,朝著河邊的村莊出發。
如今的日子已經遠好過以往,他們不敢想像陳健部族的人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帶著幾分期待和忐忑,帶著族人們熱切的目光,帶著媽媽祖母的叮囑,這些人背著柳條筐,裡面裝滿了各色古怪的石頭,裝著好容易捕到的野獸幼崽,去換取那些改變了他們生活的陶罐陶碗。
黑色的、白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各種各樣的石頭在柳條筐中很是沉重,每一步都邁的費力,他們卻不敢扔掉分毫,這可都是能換陶罐陶碗的好東西。
他們臨走前仔細地在溪邊梳好了頭髮,因為當初那個部族可是叮囑過他們,只會和認同一個祖先的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