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的斥候們控制著陽關以北三十里的地方,隨著時間進入十一月,斥候們的活動範圍逐漸被壓縮。
在連續兩次被人埋伏後,陳健撤回了所有的斥候,分出來三十多騎兵撤回了夏城,讓他們清除夏城周圍可能的敵人。
既然不選擇立刻野戰,那就不需要斥候控制戰場了,沒有無線電的時代,也別考慮提前埋伏等待機會襲擊大營之類的辦法。
對面就算再笨,也會派出斥候偵查四周的林地,況且據斥候們說對面的人很多,自己那點騎兵還是留著會戰後追擊潰兵。
斥候撤回陽關的第二天,十一月初三,草原部族的大軍終於接近了陽關,陳健也沒有什麼提前埋伏在樹林中一聲炮響前後掩殺的妙計,直接讓所有人退回陽關,一把火燒了東邊的奴隸市場和附近的野民房屋,封閉了城門。
離得很遠,就能聽到馬的嘶鳴和人的吼叫,幾個騎手仗著自己騎術高超跑到了城下叫罵了幾句,朝著城上扔了幾根切斷的手骨。
陳健懶得回罵,直接讓人把斥候這些天砍得人頭扔下去幾個,然後讓弓手射了幾箭趕走往來的騎手。
箭支只有兩萬,得省著點用,守城期間最多用一半,剩下的還要留著敵人疲憊反擊的時候用。
四個同族的親衛用盾擋著陳健,幾個軍中的人物跟著他登上城牆,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都在暗暗咂舌,沒想到草原部族會來這麼多的人。
人一過幾千,就顯得極多,城邑里的人數數能夠數到一萬的已經不少,可真正直觀地看到這麼多人馬還是第一次。
很快下面的人分成了兩隊,沿著城的對角線紮營,西北邊人數較多,東南邊可能只是為了牽制分散守城的人,人數只有數百。
縱然城邑中的人很有信心,可忽然間看到幾千人的大場面,也有些不安。聽陳健講了幾個笑話故事之後,逐漸放下心來,按部就班地分開。
第一批上城牆防守的人只有不到二百,平均下來每兩米一個人,剩下的人都在城中休息等待輪換。
城邑內的房屋也是按照夏城那樣整齊排列的,道路很寬,支援十分方便。
城下西北兩里之外,達兀等人站在父親身邊,遠遠看著夏城,數了數城牆上有些稀疏的人。
老首領冷哼道:「人不多,只是城牆有些麻煩,暫且先紮營,你們都回去想想,要怎麼才能爬上城牆。不管是誰,想出辦法,賞羊二十頭。」
遠處的落星聽著這番話,嘴角不易察覺地露出了冷笑。
他有辦法,可二十頭羊,他還看不上。
來到草原不久,可他已經看出來達兀才是真正強大的首領,至少在賞賜族人的時候絕不會如此小意,自己投靠了達兀,這時候該怎麼做心裡很清楚。
等到達兀回來安排紮營的時候,落星悄悄地走到達兀身邊,用木棍在地上畫了梯子的形狀道:「達兀首領,可以砍一些木頭做成梯子,城牆不高,有了梯子咱們就能爬上去。」
落星見過梯子,當初自己部族的摘星台上,就有梯子,但是這些草原部族的人至今還沒有見過城邑,也很少用到梯子,所以根本沒有想到。
達兀看著地面上畫出的梯子,讚許地點頭道:「好辦法,只是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是屬於達兀的,這種事當然要達兀說出來,讓其餘的首領信服。而對我來說,不過是二十頭羊,在達兀眼中,別人的信服總比二十頭羊要多。」
達兀滿意地拍了一下落星的肩膀,說道:「你的這個辦法可以值二百頭羊。我會記在心裡的。」
但他沒有立刻去父親的營地,而是叫族人砍下了樹木用樹皮木藤綁了一個梯子確定可用,等到傍晚各個部族的營地安好後首領聚在一起的時候,這才來到了營地。
各種稀奇古怪的主意在營地中鼎沸,什麼一人抱一根木頭堆起來、人踩著人的肩膀爬上去、殺一些馬踩著馬往上爬之類的辦法層出不窮。
老首領皺眉道:「這都是些什麼主意?達兀,你怎麼一句話不說?別人就算說的不好,總是想到了,你怎麼什麼都沒想到?」
兩個哥哥頓時跟著說了幾句,聽起來似乎只是在指責弟弟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