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近殘廢的中土,張珂不來,難不成要眼睜睜的讓給那群天使?這跟打仗贏了還賠款的廢物有什麼區別,你說是吧帶清?
聽著張珂平靜中滿是堅決的語氣,陸判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油鹽不進啊!」
「這征伐一國是這麼能輕易決定的事情嗎?」
要真一戰定輸贏那就好了。
俗話說,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征伐一國也是同樣的道理,攻略城池,占據土地容易,但後續該怎麼征服這片土地上的人心,卻千難萬難。
尤其是,在收買人心,移風易俗的同時,還得注重公平。
不然,番邦蠻夷的待遇若是太高,勢必會引起大唐百姓的不滿,從而民情洶洶,而那些番邦蠻夷還不一定會領情。
但若是對這些番邦蠻夷太苛刻的話,又容易造成人心浮動,最終陷入到反覆叛亂跟平叛的惡性循環中。
最重要的是。
如今百姓不夠用了!
要知道,在大唐定鼎之前,九州天下是經歷了長達數百年時間的戰亂,從東漢末年,到三國鼎立,再到司馬家的八王之亂,以及後續的五胡亂華
九州大地,常年處在戰亂的陰雲籠罩之下。
天災人禍不斷,還有妖魔詭怪猖獗泛濫,九州百姓十不存一。
即便後續大隋再次一統天下,但又一個二世而亡。
九州再次大亂。
再到大唐初定的時候,中原十室九空,天下縞素。
即便有太宗的貞觀之治在前,但到如今,天下承平也不夠百年,九州元氣雖然恢復了不少,但也遠沒到巔峰,就像一個大病初癒的人,想要恢復健康就需要長時間的養護。
換句話說,如今,連原本九州的土地,大唐百姓都安排不完。
更何況,從太宗在位的時候,大唐的征戰就一直不斷,征服漠北突厥,攻打高句麗,薛延陀如今繼承皇位的天子,文治武功也直追太宗。
內治外征,連戰連捷!
而占據的這些土地,都是要遷移百姓過去生活的。
最起碼,都得讓百姓跟蠻夷的數量維持到一個近似平等的程度。
只有當地的唐人多了,發生叛亂的可能性才會減少,這片土地也才會真正的向大唐靠攏,融合。
「並不是戰敗,輸了才是負擔。」
陸判說道:「即便仗打贏了,這攻打下西突厥收復的大量土地,需要遷更多百姓過來,這對如今的大唐來說已經是負擔一件了,更別說還有一個吐蕃。」
「這兩塊土地,都要有半個大唐大小了啊!這得遷移多少百姓,多少官員跟地祇陰神過來才行,幾萬人砸下去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起碼也是涉及到百萬人口的大事。」
「先不說故土難離,有多少百姓願意背井離鄉,來西域跟吐蕃。即便人人踴躍,配套的官員跟地祇也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你懂嗎?」
陸判聲音低沉道:「這中土萬萬不能再拿下了,多餘的土地鞭長莫及聽我一句勸,徐徐圖之,反正我等神祇壽命悠長,不急於這一時」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陸判發現,從始至終,張珂的神情都沒變化過,好像自己是在對
一塊頑石講話一樣。
怪不得來之前,帝君曾囑咐過他:「那小子軸的很,想勸他回心轉意,可不容易。」
當時陸判還不以為意。
畢竟,相比於帝君,跟張珂接觸更多的還是他陸判,在過往的接觸中,他並沒有覺察到張珂有這方面的傾向,反而倒是好說話的很。
也不知道是哪家調校出來的晚輩。
不過,想來應該也是有道高士。
但現在看來
陸判在想什麼張珂不管,他只想趁著唐軍述功,再返回西域攻城略地之前,多給自己劃拉點。
當然,話不能說的這麼直白。
於是,他想了想,開口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生民何其多也!孟子也曾經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