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針對於山西賊寇的圍剿已經制定好了計劃。
誰承想張福臻這裡出現大問題了。
畢竟按照張福臻以往做出來的事,素知兵事,指定是自己平定叛亂的好幫手。
洪承疇自從擔任三邊總督後,在陝西大肆提拔有軍事天分的讀書人,讓他們帶兵練兵,將來都可以擰成西北一派,成為他日後入閣的資本。
因為葉廷桂懲治貪官的舉措,搞出來大批錢糧。
洪承疇甚至還示意他可以繼續搞,為大軍弄來更多的錢糧。
這可比陝西一年的賦稅都要高出三倍來,當真是來錢快,且名正言順。
當然懲治貪官只是在陝西這塊小圈子內,有賊寇橫行過的地方。
要是在京城搞,洪承疇保准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哪個身居高位的人,沒有接受過下屬送的好意啊?
沒看見朝廷因為有人提議讓豪商給朝廷花錢的事,大臣們都要搞死提這個意見的人了?
甚至還污衊他是錘匪賀今朝派來的人,就是為了破壞朝廷的安穩之類,應該千刀萬剮。
總之有的沒得真的假的,全都給他套上了好多buff,士大夫高官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詆毀他。
最終達到讓崇禎皇帝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切實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所以賀今朝的法子,在朝廷上指定是實行不了的。
洪承疇也不敢擴大懲治貪官的規模,他差遣葉廷桂辛辛苦苦搞來的錢糧,就這麼被張福臻給散給一群降卒賊寇,當真是讓他感到心痛。
更讓他心痛的是一幫跟著張福臻的明軍舊卒直接叛亂了,跑到錘匪的地盤。
剩下的大部分沒有跑的降卒賊寇!
洪承疇示意陳奇瑜立即派人前去招撫這些明軍士卒。
但在這個時候,錘匪賀今朝當真是接到了原張福臻麾下降卒派來的使者。
沙盤上已經被蓋上了布。
賀今朝聽著眼前這個官軍使者,守備郭太的話,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延綏巡撫張福臻的戰績,通過延綏總兵王承胤,他可是聽說過的。
如何能犯了這種湖塗事?
縱然後來者能力突出,但也絕不是這樣賞賜的。
如何未戰先賞,當真是名不正言不順。
賀今朝甚至在心裡懷疑,這是不是張福臻故意使得苦肉計?
整一出詐降,讓他的核心心腹,加入錘匪,最終在合適的機會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丘之陶,你帶郭守備去偏廳說一說我錘匪的政策。」
「是。」丘之陶站起身來。
「郭守備,此事我心中頗為疑惑,故而要先與我的人商議一二,你且安心等著。」
「是。」
郭太自是聽聞過錘匪賀今朝的威名,厚待部下是出了名的,同時也不會亂殺俘虜,頂多送去挖煤。
像他們這種主動起義成建制來投靠的人,必定會得到重用。
否則游擊將軍也不會選擇第一時間渡河來投降他了,洪承疇殺人可不手軟!
尤其是親眼看見如何殺俘的?
縱然那些投降的賊寇,也時不時的拽出來殺他幾百個,震懾其餘人,順便把腦袋砍了,給朝廷報功。
「這事出的蹊蹺。」賀今朝摸索著下巴上的短須。
得益於錘匪並沒有占據特別多的縣城,加上縣令以為官軍來攻,索性就直接開門接納明軍進城,誰承想他們反倒是叛軍,來投靠賀今朝的。
一下子就把臨縣知縣給賣了,順便送過來,給賀今朝賣個好,以表誠意。
此人直接被帶去煤礦挖煤去了。
在錘匪的控制下,縣令的政令幾乎不出衙門,屬實是名存實亡,那些個油滑的衙役和書吏,自是曉得該聽誰的話。
賀今朝說完之後,大廳內一片寂靜。
無論如何,大明叛軍直接過河來求著投降,不能不接納,要不然以後遇到官軍,他們都會拼死抵抗。
問題是,這件事是不是官軍的詐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