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接到賀今朝的回信,眉頭當即就瞪起來了。
賀今朝根本就不跟他提薩哈廉的事。
反倒叫自己放棄所有劫掠的百姓,他才會考慮和談。
皇太極忍不住直接把木桌上的東西掃落,也顧不得是不是從哪個大戶家裡搶掠來的高級瓷器。
他根本就不在意,是不是大宋哥窯真品。
搶掠來的東西,誰都不會放在心上珍惜,沒了再搶就是。
「他媽的錘匪,還敢威脅我!」
皇太極把手裡的信,怒摔在地上。
范文程等人急忙跪在地上,嘴裡說著請大汗息怒。
「賀今朝他不知道薩哈廉,對我有多重要嗎?」
皇太極的怒吼,在眾人眼裡極為嚇人。
自從皇太極繼承大位之後,還不曾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可見打了敗仗之後,誰的情緒都不是很好。
要是以前面對賀今朝說要魚死網破的話,皇太極大可哂笑一聲。
賀今朝他是個什麼狗東西,也敢在我皇太極面前嚶嚶狂吠,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但是此番出征,八旗受到重大挫折之後。
皇太極對於賀今朝威脅的話,就不得不放在心上。
因為他的實力,說出這番威脅的話,是真正能做到,而不是放嘴炮的威脅。
在皇太極看來,賀今朝打仗陰狠!
他喜歡用雜兵去消耗八旗兵,一直都在有意識的保全他麾下的精銳錘匪。
換句話說,賀今朝算是愛護自己的麾下士卒。
可他一旦不管不顧,不顧傷亡,非要把其餘八旗打殘,甚至要整滅一支部隊,錘匪也不是不能辦到。
就看最後誰才能扛得住傷亡。
皇太極遠離本土作戰,當真是不占優勢。
可一旦他落下大敗,傷筋動骨。
你看看先前那些只敢龜縮在城內觀望的明軍,會不會出來痛打落水狗?
他們或許沒有正面對抗的勇氣,但是搶功占便宜的勇氣,那是大的很。
到時候就把錘匪擊殺的後金韃子數,往自己腦袋上一按。
這便是他們之間的共識。
反正錘匪殺了多少後金韃子,到了崇禎皇帝那裡皆是不能報功。
這可比毛文龍總是捏造誇大戰報,一直pua大明朝廷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說白了,這裡根本就不是皇太極的主場。
他只是想要來搶掠一把走的,要是損失太大,下次誰還敢跟著他一同深入明境搶掠?
別沒發到財,反倒把命給搭進去。
為了長遠的利益,皇太極捏著鼻子撿起賀今朝給他的那封信,說不定還不是賀今朝親筆寫的。
「派人去傳話,就說我願意跟他面談,共同商議合作的大事。」
大同府是沒法待下去了。
返回宣府等地割了麥子再搶一波,就返回遼東。
夏天出擊作戰,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接到消息的賀今朝笑了兩聲:
「皇太極家大業大,他一個穿鞋的,也怕咱們這群光腳的嘍。」
「長久拖延下去,對他更不利,夏收在即,主公也不想耗費太多民夫運輸糧草。」
軍師吉珪倒是覺得可以談一談,就當皇太極為錘匪擄掠來了人口,也算是落了實惠。
畢竟自家主公目前是想要向西北發展,然後在攻略四川等地。
北方那片就留給崇禎與皇太極之間相互廝殺去吧。
「準備一條長桌,搭好頭頂的帳篷,各自帶著十名甲士即可。」
「是。」
此番會面,賀今朝倒是沒有穿什麼普通士卒的鎧甲。
他穿了一件紫花罩甲,頭戴六瓣鐵盔。
沒穿鐵臂膀,就相當於一個馬甲。
坐在長桌的南方,而皇太極依舊穿著正黃旗的鎧甲,並沒有放鬆警惕。
賀今朝把腰間的鐵錘放在桌子上,皇太極同樣接下腰刀,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