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照亮了圓圓的餐桌,四菜一湯,還有在避風港中貴重的珍珠雞。
像是日常的家庭晚餐,一家三口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只是今天的路明非格外沉默。
「怎麼了非非,是不是做的咸了?」
喬薇尼見路明非沉默著扒拉飯,速度也不快,關心道。
路明非回神,「沒,媽媽做的挺好吃的。」
坐在他對面的路麟城,看著兒子,嘆了口氣,「還在想今天早上那件事?」
路明非沉默了幾秒,早上他話已經說出去了,既然父母已經知道,他索性就把事情問清楚。
「……爸爸你說,我為什麼會見到他?他一直說是我弟弟。」
路明非說的「他」,自然指的是路鳴澤。
路麟城停下了筷子,神情變得有些憂鬱,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回頭道:「學會喝酒了嗎?」
喬薇尼在一旁嘟囔道:「兒子才剛成年,就攛掇著喝酒……」
然而路明非只是笑了笑,「在學校夜宵經常喝。」
因為陸師兄財大氣粗,總愛點夜宵,他們整個寢室都受其福澤。
在被某超級富婆校董「包養」了後,陸師兄更是一點不給人家省錢,每天點的酒都是上等貨。
「威士忌可以嗎?」
「看爸爸喜好吧。」
簡短的對話後,路麟城開了瓶酒,回到餐桌前,喬薇尼則是去廚房拿出兩個酒杯,居然還凍有冰塊。
不得不說,外面冰天雪地,屋內溫暖如春,再喝著加冰的威士忌,確實很小資。
碰杯後,路麟城飲下一大口,臉絲毫不見紅,他微微吐出一口氣,「或許是我早上說的不夠清楚,但兒子,你沒有弟弟,姑且就按照你說的,稱他為路鳴澤吧,他可能是以我為中間宿主,寄生在了你身上。」
路明非沉默片刻,盯著眼前的酒杯,裡面的酒液微微蕩漾,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動人的光,他猛地抬頭看向路麟城,「爸爸,你告訴我,這裡是不是有路鳴澤的身體。」
路麟城愣了下,隨後就知道是陸晨告訴了兒子真相,「……是,在地下,被岡格尼爾釘著,和你夢中所見差不多。」
「那爸爸……你說他以你為中間宿主,是怎麼回事?」
路明非問出了最不解的點,路鳴澤總不能是隨著老爸的種子一同轉移了吧?
「我是在他『生前』最後時刻,唯一距離接觸過他的人,他或許當時精神附在了我身上也不一定,畢竟是龍族,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
路麟城繼續道:「我推測因為他當時很虛弱,我又是s級所以才沒有受到影響,但胎兒是弱小的……」
路明非默默的飲了口酒,抬頭質疑道:「我的生日沒錯吧?」
喬薇尼道:「這當然不會錯,那天發生的事可多著呢。」
路明非悠悠然道:「可據我所知,黑天鵝港焚毀,是十二月二十五號,我的生日是七月十七號,爸爸當時參與行動的時候,我已經出生了吧?」
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難道還能從一個人身上直接跳到另一個人身上?
如果是母嬰「遺傳」、父子「遺傳」他還能理解。
若是像爸爸說的這樣,那路鳴澤豈不是纏著誰都行?
為什麼非要纏著自己呢?
而他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哥哥。
雖然路鳴澤總是捉弄自己,神出鬼沒的,但至今為止還沒有對自己不利過。
「具體他是怎麼辦到的我們不得而知,但我們一家直接與他接觸過的就只有我了,而不論他在你面前如何表現,都可以肯定他有著別的目的,比如奪取你的身體。」
路麟城和兒子再次碰杯。
「奪取我的身體嗎……」
路明非想起路鳴澤提過的交易內容,每次四分之一生命。
生命有很多種形式,他可以理解為靈魂,如果自己做過四次交易,就會被奪取身體嗎?
「兒子也別擔心,既然你回家了,老爸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路麟城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