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處,在場幾人皆驚。
變節的是曹懷興,而不是李琪?
在徐安的推測中,殺死曹懷興的兇手,正是頂替自己姐姐身份的李琪。
而在她殺人隱罪的過程中,為撇清嫌疑,設置了兩重保險,也為曹懷興製造了兩個「死因」。
第一,中毒而死。
第二,遭人仇殺迫害而死。
最終,不論大理寺如何定性死因,都與她毫無關係。
其一,曹懷興若是被定性為中毒而死,他的胃裡有河豚的內臟,說明是有人故意謀害,令他誤食了有毒之物,或者脅迫吃下。
那麼,案發當天接觸過豚魚之人,除了曹懷興,就只有侍女秋竹。
繼而,緝捕只會懷疑秋竹是兇手,不關李琪任何事。
而秋竹殺人的動機,李琪也已經準備好。
不出意外的話,迷暈秋竹之人就是李琪,在她身邊留下金條之人,也是李琪!
目的是營造出,秋竹為財毒殺人的假象!
李琪與秋竹主僕已久,深知秋竹私下的小動作,她知道秋竹一直有偷喝名貴茶水的「習慣」,便事先在茶葉中下藥,迷暈了秋竹。
而後在她身邊留下一盒金條,秋竹貧苦人家出身,過慣了拮据的生活,見到大批金條...必起貪念,從而私藏起來。
這就正好給了李琪嫁禍的契機。
只要案發現場被發現,緝捕追查到那盒金條,秋竹為財殺害主家的「事實」便可成立。
李琪假扮成受害者,可置身事外!
其二,曹懷興的死因,若被定性為死於頸部的刀傷。
那麼,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弩箭、刀痕和血足印,便會將矛頭指向軍器監,同樣不會懷疑到李琪身上。
李琪如此做的原因,不疑有二,就是要借曹懷興之死,除去軍器監的某人。
而這個軍器監之人,將被誣陷為與秋竹一起為財殺人的同夥!
但出乎意料的是,此時李琪竟自稱變節的不是自己,而是曹懷興...
不免讓徐安大為震驚。
在他的推論之中,李琪、孫鶴、馬冀和曹懷興是一個同盟,目的是為了查清當年李放通敵一案之外,還另有隱晦。
但一晃十年間,這個同盟內部可能產生了某種分歧。
先是孫鶴和御史台遭人滅口,後到李琪和曹懷興意見不合,李琪因此動了除掉「盟友」的決心。
那麼按理說,變節之人應該是此時活下來的李琪才對,為何她會指認是曹懷興?
孫鶴、馬冀以及御史台數百吏員,究竟是被誰所殺?
曹懷興若真是變節之人,是不是預示著...他與幕後兇手有所勾連?
徐安極為困惑,頓了頓後,凝重道:「二小姐此話何意?事到如今,你仍想巧言奪辯,嫁禍於人?你認為本官會相信你嗎?」
「你妄稱變節之人是曹知府,可有證據?若沒有,那你便是虛言誆騙!」
「說實話吧!你毒殺曾經幫助過自己的恩人,到底是何用意?」
「你不會單純到以為僅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為當年的通敵案平反吧?」
李琪冷笑了兩聲,臉上浮起了一絲不甘、落寞與憤恨,哀怨道:「我沒有說謊!變節之人,就正是曹懷興。」
「而我並沒有殺他...他是自裁身亡的。」
聽此,徐安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可能?根據秋竹所說,當時曹知府聲稱要趕回隨州老家探親,怎會有自戕之心?」
李琪冷眼道:「回老家探親?呵呵,是的。他是要回老家,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想躺在棺材裡被人抬回老家的?」
「御史案雖已有認定的主謀,但案子未結,他這個涉事人怎能回去?若可以,那只有躺在棺材裡才能回去!」
徐安愕然,幡然語塞。
原來...曹懷興對秋竹說明日就返回隨州老家,竟是想躺著回去?
當時,徐安還尚且疑惑,案子未結,曹懷興因何篤定他明日就可回家?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