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sir在開口向駱姿請求幫忙之前,若是能稍有淡定,不那麼心急的話,便可看出此時駱府的這支隊伍中暗藏貓膩。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圍在馬車旁邊的人,竟有幾名身穿鵝黃色裙衫的宮女。
按照大乾朝的規制,宮女只侍奉於皇室親眷。
而且有極為嚴格的規定細分,但凡皇子公主出嫁,或者就藩之後,便不能再配備宮女侍奉。
即便在此之前,皇帝親賜宮女陪嫁、就藩,這些人也不能再以宮女自居,也不可再身著宮裝。
換言之,縱然駱府有長公主坐鎮,他們的人員隊伍中也不該有宮女出現才對。
宮女在,只能說明在駱府前來的車隊中有皇室子弟在,且仍未出嫁或者就藩。
加上駱府的這些侍衛各個身姿矯健,一臉煞氣,雖穿著常服,但手持金刀,不用多想便知是禁衛所扮。
駱姿兄妹雖素得皇帝寵愛,但顯然還沒到能賜宮女的禮遇,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馬車裡還有一人,不是公主就是皇子。
而縱觀整個內廷,最有可能與駱姿同車而坐,且關係極好的,除了那位昭安公主,更有誰人?
徐sir預知自己將有麻煩纏身,心中焦急之下,卻是忽略了觀察。
眼下,他與駱姿直言出蕭安兒的「陰謀」,更對她大吐口水,都被正主兒聽在了耳朵里,無疑是雪上加霜,又無意得罪了公主殿下一把。
駱姿秉性純良,一開始聽到徐安直言不諱時,便有心提醒,數度揚言讓他閉嘴。
可徐sir心急得到對方的答應,卻渾然不覺...
此時,見到蕭安兒一身正裝,黑臉走出車廂,徐安頓感喉頭乾澀,恍如雷擊。
私下議論公主是非,已犯大不敬之罪。
更何況徐安還直言蕭安兒任性刁蠻,跋扈無章?
公主殿下很生氣,後果可能極其嚴重!
令徐安大呼失策之餘,趕忙汗顏行禮道:「微臣徐安,不知公主駕臨,有失遠迎,簡直罪無可恕!」
身為公主,她受盡萬般寵愛,何人敢輕易搬弄她的是非?
蕭安兒立於車頭之上,陰沉著臉,可見惱怒道:「大膽小吏,竟敢當眾搬弄本宮是非,揚言本宮刁蠻無度?本看來你是活膩了!哼,既知罪無可恕,那還站著幹嘛?自裁吧!」
說著,她俏臉一扭,竟看向車旁一名侍衛,接道:「來人,給他刀,讓他自裁!」
如此一言,屬實令在場之人都為之震驚。
公主居然說殺就殺?
話聲落地,侍衛立馬將抽出腰間大刀,哐一聲丟到徐安面前。
徐安汗顏,尷尬不已,心中苦笑一聲後,拱手道:「微臣失言,衝撞了殿下,理當以死謝罪,死不足惜。只是,微臣尚有皇命在身...」
他沒有把話說完,意思卻已經很明顯:公主你要讓我自裁可以,可我有皇命在身啊,我死了...皇帝會不會怪你?
如今這種情況下,不該說的也已經說了,公主算是得罪了,但總不能隨意就把小命給交出去。
公主霸道,但霸道不過皇帝。
為今之計,或許就只有搬出身上的「皇命」,方可暫時躲過刁難。
蕭安兒並非愚笨,聞言,倒也知道徐安在拿皇帝來壓她,臉色更冷道:「怎麼?你以為把父皇搬出來,本宮就不敢動你?你只不過是區區五品小吏,在這京都之中,一抓就是一大把!」
「本宮現在就是宰了你,又有何不可?父皇還能治罪於本宮不成?來人...」
話語間,卻是一副毫無顧忌的姿態。
但話沒說完,一旁的駱姿驀然開口道:「殿下息怒,徐安口無遮攔,妄議殿下,實屬該罰!但...其言也對,他確實是有皇命在身,不可擅自處罰。與其違逆朝例,惹來陛下不悅。不如...」
說著話,駱姿輕笑一聲,靠近蕭安兒附耳私語起來。
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蕭安兒原本僵硬而暗怒的臉色,竟神奇般好轉起來。
到最後,駱姿把話說完時,蕭安兒甚至開心一笑,道:「阿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