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游先生最中意的,除了罰抄文章外,就是動用戒尺了。不過牛家的小爺向來皮厚肉糙慣了,每日來個十來下,那也不過是撓痒痒的事兒。再者,連牛子安這個二哥半點兒不打緊,旁人自是有樣學樣。
游先生覺得他應該想想法子了,牛子安不往心裡去,他已經被牛子安給影響了心情。
「我說書童啊,這事兒交給你了!」游先生有些不負責任地道,看著書童一臉委屈,也知自己稍稍有些過分了些。「你是我的書童嘛,當初來的時候,咱可就說好了,這些瑣事就由你料理的。」
小書童癟著嘴,將書冊的紙張翻得嘩嘩響,「當初也沒有說過,連先生的學生也要我料理的。」幾近呢喃,不樂意至極。
「哎喲喂,我的小書童啊,這可是孤本,孤本啊,你可別給我弄破了!」游先生誇張地要伸手奪回小書童手裡的孤本,不過紙張被小書童牢牢地捏在手裡,游先生搓著手開口求饒,「到底我是先生,還是你是先生。這是牛府的孤本,若是弄破了,咱倆一輩子待在牛府當先生,當書童得了。」
小書童的手鬆了松,冷哼一聲,不上當。「先生又在唬我了。今日起來的時候,先生還說不如在牛府當一輩子的教書先生,來得快哉,爽哉!」
游先生尷尬地搓著手,「說你是小書童,還真是錯不了,看到美食說的話,能舒算數嘛!快快鬆了手了,若是撕破了,明日我就打你的手心!」
小書童愣了愣,游先生從不曾處罰他,若是明日換成了是他,嚇得一個機靈。手徹底鬆了。游先生眼疾手快地從魔爪底下奪回了孤本,小心地揉平了褶皺,「我就說你還小,等你大了些了,學藝精了,再讓你看啊!」關鍵是大了,懂得了這孤本的行情了!
游先生抱著孤本,回屋補覺去了,臨走前,還叮囑小書童好好地練字看書,爭取考個秀才回來,長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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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府,正院。
牛氏親自招待了國子監祭酒府上的婆子。
「給夫人請安,給姑娘請安。」羅府的婆子福了福身,待得起了身,冰彤就端了一條繡花的圓墩子,羅府的婆子告了罪,才挨著圓墩子的一邊坐了。「這個月的小聚輪到了我家夫人操辦,這不,讓奴婢給班夫人送請帖來。」
原來,教化坊每月的初八都有一次小聚,各府的夫人姑娘都在一處兒說說話子,名曰詩會,或是茶會亦可。這回恰是輪到了國子監祭酒,羅夫人來操辦。班府的那條巷子就叫觀音堂巷,巷子尾,有一座觀音廟,香火不旺,也不少。
羅府,也是在觀音堂巷裡的,班府的對面的左首第二家,便是羅府。
班家搬到教化坊,也已有一兩月了,看來上回也不知是哪個府上張羅的,竟是忘了邀請班家。
「我搬來這麼久,也不只羅夫人可有空,來日定是要上門向羅夫人請教這些事的,我家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這些事兒,虧得羅夫人還惦記著我,還請嬤嬤回頭給羅夫人帶個安,只剛剛搬過來那會兒上了門,也不知羅夫人忙不忙,沒敢上門叨擾。」牛氏心裡頭是真心感激羅夫人,願意做這個牽引人。牛氏搬來了教化坊後,除了隔壁的戰夫人,牛氏也沒有個說話的人。
不過看來,隔壁的戰府的人緣也不咋樣,平日裡進出的也就那麼幾個婦人,皆是錦衣衛的家眷。也是,誰讓錦衣衛時常深夜出動,緝拿官員及家眷的。
國子監祭酒就是不同了,若是與羅夫人攀上交情了,說不得還能將班從嘉弄到國子監里去聽幾回課也好。也難怪牛氏一聽說是羅夫人身前的婆子,決定親自接待了羅府的婆子。
「勞班夫人掛念了,我家夫人特意囑咐了奴婢,班夫人若是得了閒了,隨時歡迎來府里說說話子,不過,我家夫人不是能說會道的,班夫人可別嫌悶。」羅府的婆子又帶了羅夫人的問候,這才辭了去了。
羅府的婆子一回了府,徑直去了主院。
「怎麼樣,班夫人和班家姑娘可好?」羅夫人有些急切地問道,若不是有事,羅夫人也不會讓跟著自己多年的老嬤嬤跑了這麼一趟。
老嬤嬤知道羅夫人等著著急,竟是一歇不歇地來回話了。「是我急切了,嬤嬤先喝了水,喘口氣兒再說。」
「無事兒,老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