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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的嚴酷,從中可窺一斑。..不過話說回來,地球的人類、南贍部洲上的人類,和這些小人兒又有什麼不同呢?一樣是在有限的時間裡過完了自己的一生罷了,一樣是短命得見不到山河易形,也一樣短得見不到世界的終結。
其實放大微觀世界,生命的進程也會一下子放慢。蜜蜂振翅的頻率,同樣肉眼難辨,但是若將它的世界同步放大,翅膀振動的軌跡施即是歷歷在目。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人類的壽命相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也許同樣是短短的五秒,只不過自己並未察覺。和綠皮小人的一生相對於整個歸墟來說,都是同樣短暫,卻也是同樣完整。
往附近多瞧幾眼,就會發現地面上的細小植被,其實放大來看都是樣式各異的樹木,只不過最高的立起來也不過寧小閒巴掌大——這片大陸上的一切生靈,個頭都很小很小。和他們一對比,眾人都覺得自己走進了小人國。
這其中的原因,眾人也明白的:通常來說,個頭越小的生物,新陳代謝的速率越快,從生到死的周期也就越短。鯨、象的平均壽命能近百年,貓、狗只有十餘年,而老鼠的平均壽命只有兩年不到。
這裡畢竟只是天道的試驗場,任何法則在這裡都可以設置得很極端。
若按這裡的山河和生命壽命變幻來看,方才那麼短短十幾息的功夫,就相當於南贍部洲上過去了數萬年。可是寧小閒也注意到,天上的三個太陽始終一動也不動,居然像是釘在天幕上的。
看來,這裡的太陽不走東升西落的路線。它們扮演的是真正「日不落」的角色。
也就是說,在過去的三萬多天裡,歸墟沒有迎接過一個夜晚。
就在眾人嗟嘆不已的時候,長天一挽長鞭,勒住飛速前進的風靈,雲車就此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片更加廣袤的森林,放在眾人眼中,矮是矮了些,卻也鬱鬱蔥蔥。
風兒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好一派閒靜的景致。
怎麼看,都只像一片平凡的沃野。不過寧小閒同樣提高了警惕:時間寶貴,長天不會無緣無故停下來。
果然風靈才止住不前,長天即沉聲道:「讓開。」
聲音雖然不大,卻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至少十里內皆能聽聞。
眼前空無一物,他叫誰讓開?
車上其他人都緊張起來。很顯然,這十里之內,必定有值得撼天神君嚴陣以待的對象。
不過這一聲過後,四下里依舊僻靜,只有風吹樹響,以及黃沙卷過平地的呼嘯聲。
長天面無表情道:「等我出手,可就不好看了。」
話音剛落,森林上空狂風大作,接著就有一個宏大的聲音響了起來:「就算你是巴蛇,也該有個先來後到罷?說話客氣些。」
這人說話懶洋洋地,聲音似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寧小閒無法確定這人所在位置。
長天一哂:「你擋著我道兒了,想讓我從你身上直接碾過去麼?」
從這人身上碾過去?寧小閒一皺眉,低頭看向前方地面。果然整片森林突然搖晃起來,緊接著地皮向上鼓起、再鼓起,隨後脹破。有個龐大的身影從地底冒了出來,緩緩坐直。
等他挺直腰杆的時候,無數塵泥土灰從他身上剝落下來,土崩瓦解之聲不斷,原本蓊鬱的森林已經被損毀了大半。他轉動脖子,發出來的脆響就像山岩解體:「幸會。沒想到在歸墟之中,竟能見著名震三界的巴蛇。」
他嘴裡說著「幸會」,語氣中卻沒多少幸會的意思。說話間身上泥灰落盡,直至最後不染纖塵,眾人才看清這地里冒出來的傢伙居然也是人形,只這麼坐著也高達近百丈(三百米),巍峨雄壯,連說話的聲音都沉悶得像天邊的雷聲。但若細看他面貌的話,高鼻深目,紅髮紅眸,猿臂蜂腰,若不計較他渾身透出來的張揚狷狂,居然也是個少見的美男子。
他身著一套血紅鎧甲,與眸色相近,在陽光下光華流轉,像是有絲絲金線游移其上,道不盡的璀璨華貴。
長天皺眉:「修羅道的迦夜?你倒在這裡作甚?」
聞者都吃了一驚。這紅髮郎君居然和鬼王屍陀舍一樣,都不是人間居民,只不過他來自六道之中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