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 這便要死了?
他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就連「死」這麼可怕的事,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了。
只要、只要讓他擺脫這種極度不適的境地,死了也沒甚關係啊。
寧小閒靜|坐在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卻沒有開口阻止。
長天從來都極有分寸,她相信他。
這般緩慢的扼死,本身就是一種凌遲般的痛苦。長天惱恨掌中這人惹得寧小閒難過,有心要教他多吃些苦頭,手上力道一寸一寸收緊,刻意要他品嘗慢絞刑的滋味——這種刑罰也被稱為「最能品嘗死亡滋味的大餐」,乃是用鬆弛的繩套將犯人勒頸慢慢吊起,犯人僅靠頸肌肉可以苟延殘喘,有時要耗上兩天兩夜才會身亡。這種方式導致死亡過程被刻意拖長,那種極度痛苦的滋味只有受刑人自己體會。
郝虎終究身體強健,居然在他手上挺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長天卻沒甚耐心,修長的手指再度毫不留情地收攏,直要勒進他咽喉的皮肉里去。
郝虎雙腿抖得如同篩子,頻率越發快了。也虧得他是修仙者,長久不用進食和喝水。若換了凡人受此刑罰,早就渾身肌肉失控、屎尿齊流。
饒是如此,他臉皮也開始發黑,眼珠子向外凸起,連喉間咯咯作響的聲音都若有若無,氣息更是漸漸低弱下去——
他快死了。
周圍一片太平,沒有任何異狀。到得此刻,連寧小閒都懷疑這釣魚之法行不通,魚餌反而要先被長天弄死了。
長天卻不為所動,反倒又做了一個用力扼緊的手勢!
這真真是不讓他活了。
下一秒,湖榭中神智清醒的兩個人,都感覺到地面傳來一陣顫抖!
緊接著,就是平滑如鏡的湖水突然起了波瀾,並且拍向小榭的浪頭越來越高,居然達到了三尺以上!
他二人久經沙場,立刻就判斷出,這是有外來物事強行衝擊小世界所致。
果然僅僅兩息之後,整個小世界劇烈震顫一下,如同遭遇了七級地震,隨後就有一道身影破窗而入,炮彈般撞向長天!
這人的速度,居然也快到寧小閒都看不清。並且這一下勢大力沉,以他一人之力撲進來帶動的聲響,居然有若雷鳴。
只聽一記沉悶的鈍響,這人從哪個方向衝進來的,也就循哪個方向又出去了,只不過這一下是被撞飛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在湖面拖曳出長長的水痕,隨後才咕咚掉進湖裡。
他飛出去不知道多久,小榭牆倒瓦落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嘩啦啦。
寧小閒不禁撫額:公輸昭要是知道他們借用他心愛的湖中小榭不足兩刻鐘的功夫,就將它毀了大半,恐怕臉都要青了吧?
不過她這念頭還未轉完,椅子下方的地面突然伸出一隻大手,去抓她的腳踝。它伸出來時悄無聲息,像是自水中探出,竟連半點泥塊灰土也不帶起,並且速度快極,教人心中生出躲無可躲的絕望,就算寧小閒身體健康、活動自如,恐怕這一抓也避不過去。
不過它還未抓中,寧小閒身上就泛起淡淡金光,正是長天預留在她身上的罡氣撐起護罩,準備卸去這一擊的力道。自上次中了皇甫銘調虎離山之計,吃了個大虧之後,長天又怎麼會放她一個人毫無防護?
巴蛇的防禦可謂牢不可破,不過這隻手五指大張,依舊是毫不猶豫地抓在金光護罩上,用力一捏。
這一下其力甚巨,連長天神力支起的護罩都搖晃起來。
長天卻也有準備,左手大袖一甩,神力化作金色的長鞭,直取這隻大手。以它破開空間的力度,一旦被正面抽中,恐怕就是血肉爆盡的後果。
與此同時,長天右手向外一拋,將郝虎直直扔了出去,力道殊為兇狠!
這少年的修為仍被禁錮,被拋出去的方向又是小榭剩下的一根大柱,柱子都有五人合抱粗細。以長天之氣力,這一下若撞實了,只會以肝腦塗地收場。
最要命的是,這二者之間的距離不過區區數丈,幾乎是長天甫一擲出,郝虎就要血濺五步了。
那隻手的主人自然再也顧不得寧小閒。
眼看郝虎就要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