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上去解釋,那邊,姑姑出來落鎖了。
「明嵐啊?」姑姑睜大眼睛望著我,確切地說,是望著我身上的披風。
我忙把披風解了下來,低著頭道:「姑姑。」
姑姑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伸出手道:「給我吧,我去洗了掛起來。」
「是。」我把七殿下的披風給了姑姑。
姑姑沒說什麼,落了鎖,邊朝裡邊走,邊狀似無意地問道:「你也是的,這麼冷的天,怎不叫殿下進來坐坐,喝杯茶暖了身子再走?」
我下意識地想說「太晚了,免得驚動劉姑娘了」,話到唇邊猛地一驚,抬眸,對上了姑姑暗藏波濤的眼睛,我垂下眸子,道:「殿下沒來,我自己回來的。」
穿殿下的披風已經夠驚世駭俗了,若叫姑姑知道殿下親自送我回來,不得揭了我的皮呀?
可披風的事兒,無論如何也圓不過去了,我不好說自己冷,宮女再冷,哪怕凍死,也不該找主子借衣裳,何況七殿下那個大殺四方的冰塊,能是你借他就給的?
太曖昧了,怎麼辦?
有點小甜蜜,還有點小嘚瑟。
我少年不知愁滋味,沒意識到,若七殿下不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我今夜的舉動就得被扣上狐媚惑主的罪名了。
我慶幸姑姑沒罰我,偷笑著回房睡覺了。
姑姑最終沒把披風的事兒告訴劉姑娘。
第二天,上官若沒來。
七殿下等到黃昏,用過晚膳便溜出宮了。
在他與我攤牌想對付六皇子後,我或多或少地猜出他出宮八成是與自己的「大業」有關了。
然而我對他的「大業」卻並不抱任何信心,一個連母族都沒有的皇子,一個親生父親看都懶得看一眼的兒子,有什麼資本與身世顯赫的六皇子斗呢?別說六皇子了,就連林貴人所出的三皇子都鬥不過。
在這樣的憂慮下,我加大了賺錢的力度,我儘量多多多多地釀造梅子酒,除了每月給常伯伯和盛伯伯送兩壇,其餘的全都托盛伯伯賣了出去。
我把賣的銀子藏好,萬一哪天七殿下落敗了,我還能帶著七殿下與劉姑娘跑路,天涯海角,或是別的國家,有銀子,就不怕餓死。
轉眼到了四月,初二這天,上官若來了。
一個多月不見,她整
不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白裡透紅的膚色泛著脆弱無力的蒼白,精緻迷人的眼睛,暗暗的,少了許多神采,只不過,即便她狀態差成了這樣,還是美得叫人轉不開眼睛。
「諸葛冥。」她一開口,眼淚便掉了下來。
七殿下扶住她肩膀,看著她問:「出什麼事了?」
上官若抱住他胳膊,把頭貼上他肩頭問:「我不來找你,你都不擔心我出什麼事嗎?」
七殿下笑了笑,任由她靠著:「你不折磨別人就阿彌陀佛了,你出事?真不可能。」
上官若直起身,幽怨地瞪著他:「討厭!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七殿下溫聲道:「關心你。說吧,怎麼就放我鴿子了?」
上官若又靠上他肩頭道:「諸葛昭那個混球,居然跑到我父親那裡告狀,說我跑到行宮瞎轉悠,還說行宮不必皇宮戒備森嚴,很容易混進壞人。」
「沒說你為了我沖他發火,還挺聰明的。」七殿下似是而非地嘀咕了一句。
上官若眨巴著眼睛:「你說什麼?」
七殿下忙道:「我說,你父親就因為這個把你關起來了?」
上官若委屈地癟了癟嘴兒:「嗯!父親好討厭!居然不准我出宮!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我看著上官若肆無忌憚地霸占著七殿下,做著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心裡一陣吃味兒,放杯子的聲響大了些。
放完,七殿下朝我看了過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給上官若甩臉子,我有幾個腦袋啊?
我惴惴不安地低下了頭。
上官若卻傻呆呆的,一點沒察覺到我的不敬,她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呀?不舒服的話就下去休息吧,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她是一片好心,而聽在我耳朵里,卻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