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懸空中墜落的血焰裡面,是一壺雷漿墜落,那非是甚麼法力的凝萃,而是某種顯照著雷霆本源的靈露,復又在調配之中,醞釀成這麼一壺丹酒也似的瓊漿。
是不差的靈材,更是元氣渾厚的寶藥。
無須玉樹龍王的聲音傳遞而來,只一眼間,楚維陽便將這雷霆丹酒瓊漿的根底感應的真切。
翻手間漫不經心的將丹酒收起,楚維陽一揚手,那幡旗復又化作一點靈光,沒入楚維陽的掌心之中。
他甚是漫不經心的走下了法壇,甚至在踱步的過程里甚為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
楚維陽無視了那些面帶著悸動的神色,準備越眾而出與楚維陽攀談的諸修,也許愈是這般炙手可熱的時候,諸修間生息的磋磨,反而教楚維陽得出了餘裕來,渾不理會他們的反應,楚維陽話音落下時,便直往山下走去。
養煉寶器的疲累是切實存在的,接連三場鬥法楚維陽還能夠遊刃有餘的展露出自身道與法的,但倘若鬥法繼續,以楚維陽的實力,許是仍舊能夠將演法變得很是精彩,但註定不會再具備這種巔峰狀態下的明顯效用。
道與法的磋磨與印證是相互的,教人家那裡效用匱乏一些,回返在楚維陽的身上,所能得到的收穫,也會隨之而一同匱乏。
況且這事關楚維陽的生意,如果不想做成一錘子買賣,愈是要細水長流,便愈是得顧及口碑,稍稍有一丁點瑕疵,落到後面實處來,或許便是價格高低上的巨大差距。
因而楚維陽思量的甚是清楚,寧肯步履邁的慢一些,也要教這其中的每一步都做到盡善盡美。
包括今日裡拒絕與諸修商談,也是楚維陽策略之中的一部分。
現在著急的不是他,往後也不可能是他,而抻的時間越久,伴隨著楚維陽道與法進益的展露愈發穩定,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這一切的水漲船高。
於是,這會兒,哪怕已經聽到了有一兩個修士按捺不住心緒的呼喚聲音,楚維陽盡都充耳不聞,身形搖搖晃晃的直往山下走去。
只是這一回,原地里諸修看向楚維陽的背影時,在某種抓骨撓心的迫切渴望神情之外,更展露出了更多的期待神情。
這是楚維陽長久以來所展露的效用帶給諸修的信心。
而與此同時,那些尚還未曾拜訪過楚維陽的諸修,面面相覷之間,眼眸里無聲息的字句,似是也隨之繁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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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之中,楚維陽趺坐在蒲團上,說是靜養,實則便是以入定觀照,調養精氣神三元。
說起來,晉升入築基境界已經有許久時間了,那淤積的濁煞已經不再是折磨著楚維陽精氣神的毒藥了,可是昔日裡的經歷所培養出來的習慣,卻教楚維陽好似是徹底失去了安眠的本能,進而長久地被入定觀照取代。
但是徜徉於真空幻有之玄景的,也只有楚維陽留駐在泥丸宮內的泰半心神。
此時間,楚維陽仍舊有部分心神顯照在外,一心二用之間,遂將杏黃幡旗顯照在外,幡旗裹著旗杆,被橫放在膝上。
伴隨著楚維陽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的籠罩,寶器上連綿的靈光顯照,幾如一道長河一樣,徜徉在寶器之中,伴隨著楚維陽悠長且綿柔的呼吸聲音,反覆的沖刷洗鍊著寶器的本源。
而在那些堪稱繁浩的靈光流淌著的同一時間,細微的變化也在其中生發開來。
起初時,變化源自於幡旗上,那若隱若現的絲線洞照著明光,遂又在楚維陽的牽引下,一點點的細
微調整著部分篆紋本身,或是其形更為凝鍊,或是彼此間的距離更為相諧,或是凝練成的圖錄更為圓融無漏。
恍若是將土混合成泥,又將泥一點點雕琢成塑像。
從無中而成有,又從有中而成百鍊金精。
而從這樣的過程里,幡旗上的改變只是一切的發源,渾似是一法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