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霄山主。
半懸空中,楚維陽仔細地感應著那在一印之下,陡然間愈漸凝實的虛浮一切,那些關乎於氣運、聲名、底蘊的變化。
恍若是在烈焰之中熔鑄著百鍊金精的關鍵一錘,在這一錘落下之下,那一切仍舊是虛浮不堪的駁雜材質,但是在這一錘落下之後,一切的準備,在這一刻得到了相諧的統合,得到了瑰麗的蛻變與升華。
自尋常之中展露出真正的非凡來。
從駁雜的材質變成諸修真正趨之若鶩的無上寶材!
只這一錘,堪稱造化的一錘!
而伴隨著聲名的定鼎,楚維陽進一步感覺到了某種自然而然的變化,譬如楚維陽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即便無有《屍解鍊形圖》的鎮壓,也能夠做到長久的空靈與澄澈,做到思緒的快速延宕,做到靈光急速的兜轉與蔓延。
這是運道的加持,當世人皆以為楚維陽有七分的才情時,即便楚維陽實際上只有六分,但是必要的時候,運數的加持,足以教楚維陽得以用六分才情,做出七成的事情來。
當然,無中生有的事情,許是運道的加持所無法做到的,真正雲泥之別的蛻變,也是其無法填補的。
運道之力的加持,做不到雪中送炭的事情,但卻真箇能夠教人錦上添花!
而且是盡善盡美的花團錦簇!
楚維陽很是清醒的知曉,神魂之中,思感念頭裡面的變化,只是自己加持了「琅霄山主」的稱呼之後,所自然而然變化出來的神異之一。
日後,這樣的運道之力也同樣會展露在楚維陽修行路上的各個方面,譬如日後凝練寶丹、寶器時的收穫,會比尋常時更穩妥更高卓;便連書符畫咒,或是少些殘次品,或是威能盡都保持在更高峰處。
這盡都是些教人很難窺探到行蹤的事情,許是每一息時都有另外一個自己得以對鏡觀照,才能夠得以將這些運道之上的變化明晰的展露出來。
可或許連修為更高邈的修士都無法有這樣明晰的認知。
這本就是運數的奇詭之處。
但縱然再如雲霧一樣縹緲,每一縷運數之力的增加,都是足以教任何境界的修士趨之若鶩的事情。
尋常時,或許不差那多一粒的丹藥,多一分威能的符咒,多一縷靈光的寶器。
但是真正到了生死危局的時候,真正到了證道臨門一腳的時候,許是這運道之力的差距,便是生與死的分野,便是順與逆的定論!
而事實上,楚維陽從最一開始修為甚為微末的時候,便已經很重視氣運之說,重視著運道之力。
彼時,他的心神之中,便有著淳于芷這般臨著證道都只臨門一腳的符陣宗師,更有著青荷這般的百花樓大教嫡傳弟子。
他遠比同齡人更能明白,運道之力的妙處,以及其自然而然對於自身的影響。
所以在楚維陽剛剛闖出來「烏毒道人」的諢號時,他便趕忙借著一場與人的搏殺,將自己的諢號主動的更易為了「五毒道人」。
蓋因為那蝕心符咒從來都只是楚維陽一時偽裝自己的所謂殺招,是應急之用,不可能伴隨著自己太久的時間,反而是五毒,以五行毒功入煉煞之境,這才是楚維陽長久修行的前路。
這般諢號稱呼,本就會反向作用於自身,藉助著幾乎無跡可尋的運道之力「改造」著修士的一切,方方面面,甚至是被忽視的層面。
而且在昔日淳于芷很是一番高屋建瓴的指點之中,更是點出,這諢號聲名與運道之力,更像是那貫穿天地間的因果之力的一部分,在另一個層面的映照,甚至是所謂因果的表象之下,更貼靠於本源的那一部分。
許是修士悠然逍遙一生,可以不去追溯這甚為奇詭的力量,但一定要對其有明確的認知,有審慎且警惕的態度。
當然,不同於「五毒道人」這般涉及到了楚維陽的道與法,涉及到了幾乎一以貫之的漫長修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