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俠探
燕三白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房裡熏了很多天的香,又放了冰塊降溫,可他還是覺得很熱,腦海里還一直浮現出剛剛李晏畫的那幅畫。
忽的,他聽到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門就開了。屋裡此時只余清冷月輝,燕三白沒有輕舉妄動,閉上眼,靜靜等待不速之客的到來。
那人走近了,腳步是刻意放輕的,但並未完全斂去。燕三白感覺到那人越來越近,五指微張握住枕下刀柄,正欲出手,一聲輕輕的喊聲卻叫他驀地停住。
&元郎?」
整個謝家,就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他。不,或者說整個大周,就只有一個男人這麼叫他。
燕三白決定裝睡,不管他。
然而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隻賊手撫上了他的臉頰,細細的摩挲著,叫燕白一個機靈,倏地睜開了眼。
眼前之人的臉沐浴在月華里,丹鳳眼氤氳著笑意,仍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醒了?」
燕三白往後避過那隻手,坐起來,擺出冷臉來看著他。
但李晏看到的東西一向跟別人不太一樣,微微歪頭,「臉紅了?」
燕三白告訴自己要冷靜,正色道:「天熱。這麼晚來就為了說這個?」
&然不是,聽說你見到了泠玉,怕你有誤會,不給你解釋一下,心裡難安。」
&不需要解釋什麼,十里秦淮之上,哪一個不認識你洛陽王。」燕三白心裡又添了一句,那也不能成為你半夜溜進來耍流氓的理由。
&知道我對她們無意。」李晏似乎頗為苦惱,在床畔坐下來,眼神裡帶著討饒的看著他。
&又如何知曉。」燕三白語氣生冷。
&世間別人不知曉,你怎會不知曉?」李晏道。
燕三白:「…………」
李晏得寸進尺,單手撐在蓆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逼向燕三白,「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別人都說我李晏行事風流,以為我在秦淮河上跟那些女人做了多少逍遙快活的事情,但我連那些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你應該知道……」
熱氣噴吐在燕三白的耳畔,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夜色里更顯魅惑,那隻賊手不死心的搭上了燕三白的腰,帶著難以想像的炙熱的溫度,「你應該知道,那些下流的事情,我都想對誰做。」
男人在低笑,勾得燕三白的心跳得更快,胳膊上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腦海中的思緒也被帶走,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男人說的那些『下流』的事。
該死的。
&是王爺,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一柄劍鞘推開了李晏的胸膛,燕三白微微跟他拉開距離,正色道:「人生苦短,需及時行樂,但王爺似乎找錯了人。」
聞言,李晏卻眯起眼,「你似乎誤解了什麼。」
燕三白不言語,李晏便繼續說道:「你覺得我找你只是為了及時行樂?你究竟是在小看我,還是在看輕你自己?」
燕三白道:「我並沒有小看你的意思。」
&你是真的沒有察覺到自己對別人多有吸引力?」李晏忽的勾起嘴角,目光灼灼,「天下第一的俠探,堂堂狀元郎,武功卓越,飽讀詩書,脾氣好,偏偏又生得如此俊俏,教人心醉,你覺得這世間還有多少人能與你媲美?你覺得我若有了你,還會再看其他人一眼?」
燕三白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羞恥心簡直膨脹到了極致。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就算是說情話,也不帶這樣往天上夸的,簡直太……太讓人臊了。
&爺你莫要胡說。」燕三白的聲音有些許發顫,聽起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李晏掬起燕三白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尖輕嗅了一下,抬眼,眉目如畫,「狀元郎沒聽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之理嗎?」
&過一段時間你或許就不會如此想了。」
&一段時間,是多久?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會變?」李晏咄咄相逼,越靠越近,「你不是不喜歡我,你是在害怕我有朝一日會離你而去,對不對?」
李晏的話,仿佛道出了真相,讓燕三白心裡猛的一震。
是啊,他可以接受楚狂人和夏靈均的事,或者說經過楚狂人那麼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