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問,話音未落就見他額上沁了一層冷汗出來。
這晚,皇帝一直和七王聊到很晚才帶雪梨回去。
一路上,皇帝都沒怎麼說話,雪梨也不敢問,自己倚在他肩頭,懷裡攬著阿杳,自然而然地憂心忡忡。
她只知道後來二人是叫人上了酒的。也不知是喝了多少,總之現在皇帝精神尚好,但七王連出來恭送都未能,直接在屋裡吐懵了。
喝成這樣,這是談得好還是不好啊
雪梨心裡的不安持續了一路,待得馬車到池府門口停下,她想著一會兒回了屋沒人的時候,可算可以稍微問上兩句了。
皇帝卻叫來陳冀江:「傳旨,中秋之後起駕回洛安。」
雪梨一怔:「陛下」
皇帝重重地嘆了口氣,駐足許久未語,俄而看向她,卻又笑了出來,攬著她往裡去:「沒事。沒必要待在這裡了,早些回去,你也好安心養胎。」
什麼跟什麼
雪梨心裡一片茫然,見阿杳走得哈欠連天,就把她抱起來交給了奶娘,而後徑自跟謝昭回了臥房,見他重重地往榻上一倒就要睡的樣子,趕緊叫人進來服侍盥洗。
謝昭被宮人勸起來,踱過去洗臉,清水往臉上一潑,轉而一聲嗤笑。
雪梨被他這副樣子弄得想走近又不敢,躊躇了半天,稍稍往前邁了兩步:「陛下」
謝昭抬起頭,臉上的水珠子還在往下落,看一看她,驀地直起身,大步走近了便緊緊將她一摟。
「陛下」雪梨覺出是不是該安慰他一下,可又不知情狀,不清楚該往哪個方面安慰。
她便傻站在那兒由他摟著,良久,乍聞一聲抽噎。
雪梨:「」
竟然哭了
她總共只見他哭過一回,是陸勇離世的那天那還是她勸了他才哭的呢,不然他只會喝悶酒憋著。
這是出了什麼事,讓他自己都忍不住了
七王傷了他的心了
雪梨在他懷裡掙了掙,手上輕輕地推推他胸口:「陛下陛下您放寬心,這種事、這種事沒辦法的,但但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站在陛下這邊的陛下您肯定能把事情料理好」
她勸得都沒詞了剛一說完就腹誹其實自己站不站在他這邊都不影響大局,這話說得有點不知天高地厚腹稿還沒打完,他的胳膊又一緊。
陛下您怎麼了啊
雪梨一頭霧水得只剩傻眼的份了,皇帝還是這麼戳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她,然後抱起她往床上一放,自己也上榻,繼續摟著她不說話。
雪梨戰戰兢兢地看他沉著張臉抱著自己的樣子,心裡可算明白了點:他、他可能不用她說話安慰就讓他抱著就行了
那就、那就抱著唄
謝昭深深地吸了口氣,出氣時,稍別了頭,不想酒氣熏到她。
他也想跟她解釋點什麼,不想她這麼提心弔膽的。可目下實在說不出話來,剛才的許多話,就像一把把尖刀直刺在他心上,讓他連喘氣都覺得疼。
若不是灌醉了七弟,七弟大概也不敢說。
一直以來,他都只知道母后更疼七弟,他心裡不忿,但也清楚七弟是母后的幼子,他這個當長兄的不好計較這個。
今天才知道,母后根本沒拿他當親兒子看,甚至覺得他連其他嬪妃所出的兒子都不如。
就因為母后懷上他的時候,恰是父皇有了新寵、被新寵攛掇得起了廢后的念頭的時候。
母后那時候心灰意冷,想破罐破摔,但他這個皇長子的出現讓她保住了後位,且在後來終於有機會除掉了那位寵妃。
可對母后來說,他就像一個活生生的恥辱。每一天都在提醒她,她原本是要失去後位的,如果沒有這個兒子,她什麼都不是。
他不知道母后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把這些過往告訴七弟的,總之七弟是喝醉了之後告訴他的,七弟說完就大哭起來:「哥,你說她為什麼這樣你當皇帝當得不錯啊太平盛世萬邦來朝,她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謝昭也不懂,可耐不住母后就是這麼想的。
雖然母后不曾跟他直說過這麼傷人的事,但在他繼位之初,母后就曾當眾逼他立儲立弟不立長來著。
那會兒他還只覺得是母后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