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內 湯明商會
夕陽斜掛,人倦馬疲。商隊連著走了一天,才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回了荊州商會的住所。荊州位於幽州正北,更靠北,天氣甚是嚴寒。左念在馬車上尚不覺得有多冷,下車就感覺身上的衣服像是沒穿一樣,風從地上灌到腳面,凍的他一下地就直接摟住了張紫陽。
商隊的幾人忙著卸貨,張紫陽在一旁幫襯著,打著下手。徐塵下車就從庫房後門入了廳內,應該是去上報這次的東西帶回了多少。左念在一旁的角落窩了一會。過了一會,徐塵從後門冒出了個頭,招呼他倆進去。張紫陽從木箱子旁邊跳了下來,搓了搓手,拉著左念進去。
二人踏進門內,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吹得人暖洋洋的,廳內是華麗的木質裝飾,寬敞的大堂側邊有一個旋轉的樓梯,正門外面掛了層棉被樣的帘子,擋著冬日的寒氣。廳內進門處有兩排木椅桌子有形形色色的人談著生意,左念牽著張紫陽的手,生澀的看著,屋內眾人穿著奢華的衣服,前廳服務的下人也是穿的坦胸露乳,舉止曖昧,相比之下左念二人穿的襤褸的棉服顯得格格不入。
徐塵帶著二人穿過層層熙攘的人群,上了旋轉的台階伸手推開了一扇木門,「這是管理庫房的孫總管。」徐塵向張紫陽指了指門內桌子旁站起來的瘦削老頭說道,然後又指著站在門口風塵僕僕的左念二人說道,「這就是曹立。」說罷示意二人進來。
張紫陽趕忙鬆開牽著左念的手,對其作揖行禮,「孫總管您好,我是曹立,家是臨沐人士。」
瘦削老頭上下打量著張紫陽,還歪了歪頭看了眼左念,開口說道,「你好,我和徐塵一樣都是徐州人士,我叫孫堅,負責商會的人員安排,管管庫房啥的,你叫我老孫就行,以後也不必拘束,大家都是從老家來的,都不容易。」
張紫陽倍感親切,連連道謝,孫堅跟他介紹了在商會裡木匠有些什麼活,湯明商會的主要業務是往返南北兩國,車馬流水生意,絲綢布匹還有黃金居多,也經營木器加工生意。孫堅給他安排的是一些木器修理活,初來乍到,別人也不知道你有幾分水平,就帶著兩人出了大門,往城北作坊去安排工作。
跟徐塵道別之後,孫堅就帶著他倆去了城北的木工作坊,左念拉著張紫陽的手看著荊州的城池,荊州的規模和臨沐差不多大,都是地區的經濟中心,相比於幾日前左念看到的破損蕭條,荊州卻是繁華依舊,路邊各路商販競相吆喝,雖是三九嚴冬,街上也是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就是地上滑得很,左念老是打滑。
穿過了兩條熙攘的大街,城北靠近城牆的地方立著一座較附近民房高大的建築,遠處就能聞到油彩和木頭的味道,風一吹還有陣陣木屑亂飄,嗆的左念來回打哈欠。孫堅帶著兩人進了屋內,各種雕刻精美的木製品和墨斗,刨子,曲尺雜亂的放著,讓人無處下腳。
孫堅向眾人介紹了張紫陽,眾人忙著幹活,抱拳互相行了行禮,就低頭各忙各的了。門內嘈雜,到了門外,孫堅開口問道,「這就是木工作坊,到時候明日上工之後,來找適合自己的活就行。」
說罷,看著凍得打顫的左念的問道,「那以後你倆就暫住在商會裡的空院子吧,第一月房租先欠著,以後有了薪俸再還上就好。天氣太冷了,小傢伙都打寒顫了,天又快黑了,今夜就在客棧住下吧。」
左念聞言,從心裡佩服張紫陽,從臨沐城到幽州再到現在,無不展現出張紫陽老道的經驗和嚴謹的態度,一個又一個合理的選擇讓他們輾轉反側終於安全了下來,儘管有些話有些事情左念還不懂,但是他在潛移默化的理解。三人又從城北作坊走回了商會駐地,二人也沒有行李,只有一個大木箱,應該是被徐塵從車上拿下來放在了大堂後門,孫堅等二人拿上木箱,從前廳拽了一張荊州城內的粗略地圖,從抽屜里翻了一個木牌遞給張紫陽,指了指今晚住的客棧位置就讓他倆自己去了。
張紫陽拉著左念從正門出去,沿街道一側去客棧,左念拉著師父的袖子踮起腳看了看木牌,上面寫著「二等上房一間」,忍不住小聲問道,「師父,他們為啥又給咱倆住客房,又給咱賒欠租房子的錢啊。」說著還凍得打了個哆嗦。
張紫陽沒抬著頭走路,直接開口說到,「人都會幫助對自己有用的人和事,
初來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