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光……我或許無法改變既成事實的這一切,但是我可以向你發誓保證:自我而始,將會有一個截然不同的唐家。你信我不信?」
陸幽轉頭撫住瑞郎的臉頰:「你與我說這些,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然而你需要說服的人卻不是我,而是趙暻。你覺得自己有把握讓他信任你麼?」
唐瑞郎濃眉微皺,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一陣子。
&話實說,我覺得就算唐家拱手交出一切,有些人還是不會滿意的。這種事你還不能輕易去嘗試,只怕一時的天真,反而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說的也是。」
陸幽雖然憎惡唐家,但不得不承認唐瑞郎的這番話的確有道理。
如若日後,唐瑞郎為表忠心而向趙暻拱手交出唐家的一切權柄,那就等於是卸去了所有的武裝,任由趙暻予取予求。
這對於皇帝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對於瑞郎和無辜之人卻可能是一場滅頂之災。
陸幽繼而想起不久之前,戚雲初與他辭別之時所發的一些感嘆——所謂的大寧,究竟是坐在紫宸御座上的皇帝,是朝中群臣,還是萬千百姓?
如果不是前者,那又為何要以犧牲自我為代價,去努力維護趙暻的皇權不可侵犯?
想到這裡,他仿佛有了頓悟,認真看向唐瑞郎。
&論如何,唐家都需要變革。按照你的想法去努力改變唐家,做於國於民有益處的事,割捨本不屬於自己的利益,但不要輕易交出權柄……如果趙暻真是一個賢明的君主,也許會消除對於你的芥蒂隔閡;但如果他果真是不可救藥,那至少你還有自保的能力。到時候我們再另想對策。」
&就按照你說的辦。」
唐瑞郎點點頭,又貼過來與陸幽耳鬢廝磨:「我很高興,我的佐蘭能夠如此這般的替我著想。」
陸幽苦笑道:「說什麼傻話,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愚忠的傻瓜嗎?你與趙暻相比,我又怎麼會選擇他。」
唐瑞郎打了個激靈,一口咬住了陸幽的咽喉,邊吮吻邊含糊道:「有了你這句話,就算是給我個皇帝的寶座,我也不換。」
俄而夜闌,兩人恩愛一番之後便相擁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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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唐瑞郎入延英殿面見趙暻。他拿得依舊是昨夜那份策,卻略作過一些修改,將那些自取滅亡的字句全都刪了去,只說要整肅朝綱,令諸位公卿退食自公。
趙暻倒也對他的建議十分看重,全程聽得認真仔細,末了還提出不少疑問。
如此這般,等到趙暻將欽點的所有要員全部召對完畢,又過了整整十日。日月跳丸之間,嶄新的元平初年終於來到了。
既是元日,又逢新君臨朝,這儀式自然也比往年格外隆重許多。
冬日凌晨天色混沌之時,文武百官、八方來使、萬國節臣,皆已在朝天門外列隊等候。萬點紅燭,搖曳光明,將那巍巍皇城映得如同火城一般。
卯時,晨光初現。新君趙暻攜新後唐曼華駕臨承天門,接受百官萬民朝拜。一時間「萬歲」之聲如風如潮,上達天聽。
又有各方賀表,諸州納貢,番邦的奇珍異獸羅列在側。
新君趙暻加尊號「景徽」,改元「元平」,大赦天下,其後更有祭祀宴飲,熱鬧了足足十餘日,接上元宵節。
這邊是歌舞昇平;而另一邊,朝中眾臣們真正在意的,則是大朝會之後,景徽帝立刻頒布了一系列的新政。
細究新政內容,正是趙暻於延英召對眾臣時商談的結果。這其中,亦有不少是出自唐瑞郎的策對,執行起來自然也就少不了唐瑞郎的參謀與規劃。
至於有關科舉改革之事,唐瑞郎最後並未沒提及,而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作繭自縛。倒是門下侍中江啟光作為六部之長,針對吏部選官提出了一些建議。
按照江啟光的主張,吏部從今年開始著重提拔流外吏,直接充入五品以下的流內官員隊伍。而這些破格提拔上來的官員,又大多數歸入了御史台。
麗藻堂內,同樣拿到了新政文書的陸幽,卻顯得憂心忡忡。
&照大寧慣例,官員若是想要升遷就須得經過考試。文臣連續三年每年一考、武臣則為五年,唯有全部通過方能右遷。然而御史台的官員,
152.元平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