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簡樺一字一頓地說。
趁著虞飛城一愣神,簡樺推開了他,走到人群的邊上,厲聲喝道:「誰敢在老城主墓前吵鬧!」
一句話,鎮住了大部分的人。
靜下來的人們看著簡樺嚴肅的臉,又看看墓碑上老城主的遺像,都猶豫著、稍稍退後了幾步。
簡樺走過去,他周圍的人都匆忙的散開,只剩下聽不見、還看不見,勉強站了起來的邵續霖。
簡樺走到他的跟前,拉住他的一隻手。邵續霖先是渾身一震,似乎馬上就要掙開,但是很快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身上防備的氣息在一瞬間減弱了不少。
簡樺拉著他的手,帶了的養父的墓碑前,按在雕刻的字體上。
邵續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手從墓碑上一點點摸索過去,讀出了養父的碑銘。
他慢慢地彎下腰,頭貼在了養父的墓碑上,像是在表達自己最深刻的崇敬和悲哀。
天空中的烏雲忽然閃過一道雪亮的閃電,豆大的雨點紛紛砸落下來。
邵續霖的手指拂過養父墓碑的邊緣,緊緊攥住。
他的臉很快被雨水打濕。
——養父對兩個養子傾注了無限的父愛和保護,直到他過世,簡樺和邵續霖必須自己面對世界上紛至沓來的打擊的時候,他們才明白。
邵續霖的衣服非常單薄,很快被雨水打濕,有血跡從衣底和雨水一起慢慢滲透。
鄰近的人有幾聲小小的驚呼,他們方才的拳腳,似乎並不能造成這樣的傷害。
簡樺心中明白,只又從人群中深深地看了傷疤特使一眼,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邵續霖的身上。
刀疤特使原本帶邵續霖來,一方面是為了執行陶順生前制定的計劃,另一方面也是想借邵續霖的現身,激起衛星城官兵的憤怒。沒有想到簡樺會制止了憤怒的人群,也沒有想到邵續霖在衛星城老將軍的目前,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皺起眉頭,對著手下示意了下。
在邵續霖被圍攻時一直袖手看戲的兩個守衛馬上走過去,扯過了邵續霖,說:「得走了。」
一人要從邵續霖身上拽下簡樺的大衣,扔回給他。簡樺雖然周身已經被雨水打濕,但仍舊說:「讓他穿著,等上車再給我。」
他聲音目光俱是嚴厲,看守方才被他看見了邵續霖身上的血跡,怕他發作起來,一時也不敢違抗他,只繼續動作野蠻的押著邵續霖走了很長一段路,回到了囚車邊。
&手!」一個石塊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過來,砸到了邵續霖的額上。
像是串通好了一般,馬上更多的聲音開始咒罵起來,有人從路邊撿起隨手能撿到的任何東西,向邵續霖砸過來。
——有情況!簡樺很快察覺到了,剛才那聲響起的「兇手」,和更早一點時候,激起大家情緒的那句「他來幹什麼?」聲音極為相似,極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兩個守衛又不見了蹤影,又把邵續霖一個人丟下面對憤怒的人群。
簡樺來不及細想,幾步上前,擋在了邵續霖的前面,環視著四周,尋找那個說話的人。
&長官是要庇護殺人兇手嗎?」那聲音冷笑著說。
簡樺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說話的男子,是個相貌陌生的年輕軍官。
那人的話馬上又點燃了人群的憤怒,原本漸漸平靜下來人們又激動的向前涌。拳頭不時的探到了簡樺的跟前。
邵續霖似乎感到了什麼,忽然拉住了簡樺,把他往自己的身後推:「有什麼你們衝著我來,別動我哥!」
這才幾日,他的喉管像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傷,說話的聲音像是被撕裂的錦帛。
——十八歲時候的邵續霖,即便他看不見、聽不見,也仍舊希望可以擋在簡樺前面,替他遮擋一些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