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右肩半落,露出已經淺淡下去的齒痕。
他曾在興起時說過,這是他們之間的盟約,是誓言。
可現在,他又親手打破了自己立下的盟約。
邱聲晚看向明錦佑,費了好大力氣,才不至於讓自己溺斃在此刻的窒息里。
儘管她此刻的心被刺得七零八碎,卻還是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冷靜,「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分手嗎?」
那一刻明錦佑上動搖的。
可他想到前路艱難,想到那麼多的不確定,他又陷入沉默。
而他的沉默,即是最好的答案。
她紅了眼,低下頭在已經淺下去的齒痕上,沉重的,發泄的,重新咬了一口。
這一次,她幾乎用盡全力。
明錦佑下頜繃緊,心臟的痛感越來越強烈。
他不知痛感從何而來,偏又來勢洶洶。
邱聲晚嘗到了濃烈的血腥味,蔓延在嘴裡,熏得她直流淚。
那些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全都發泄在了這一口裡。
許久後,她才鬆開。
明錦佑的右手臂上重新多了一圈被咬出的牙印。
比之前更深,更醒目。
邱聲晚放了手,不再執著,「我曾經丟下你一次,現在你丟下我一次,我們之間扯平了。」
「我答應你,一切到此結束。」
她起身,拿起只動了一口的生日蛋糕離開。
外面的雨依稀是小了些。
邱聲晚最後看了一眼手裡的蛋糕。
最終將它放在垃圾桶上,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她永遠不會告訴他,蛋糕里藏著求婚戒指。
下山的路特別漫長。
剛離開營地,雨又逐漸變大。
她沒帶任何防雨的東西,甚至還穿得很單薄。
雨水裹挾著寒冷,徹底籠罩著她。
逐漸黑沉下來的天色,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邱聲晚就這樣漫長的走在山路里,瘦小的身形仿佛隨時都能被這黑夜吞沒。
明錦佑就跟在她後面沒多遠,像她一樣冒雨前行,沒有開車。
而他也不能跟得太近,但又不能太遠。
就這樣跟著,走著,也默默的護著。
短短五分鐘,他給容北打了三次電話。
「我讓你安排的車子呢!」
容北知道他急,根本不敢怠慢,連連說道,「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明錦佑眼中的破碎愈發濃烈。
如果不是知道她性子倔犟,一定不肯上他的車,他也不至於這樣束手無策。
邱聲晚大約走了一公里,終於有車出現。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下降,厲妄的輪廓在夜色里有些模糊。
他開口叫她,「邱醫生。」
邱聲晚反應慢半拍的看向他。
淋了雨的她,狼狽得像只流浪小狗。
她破碎的表情,讓厲妄心口處輕顫了一下。
一半錯愕,一半複雜,盡數沉默在他瞳孔里。
他毫不猶豫開門下車,將一方雨傘遮擋在她頭頂。
邱聲晚在山間雨後特有的青草香里嗅到了淡淡的玉蘭香。
「是要回市區嗎?我送你吧。」厲妄開口,深邃的視線正透過薄霧在打量她。
但他並未把疑惑問出口,始終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這裡不好叫車,下了雨氣溫也驟降,容易生病,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邱聲晚感激的點了個頭,最終上了厲妄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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