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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朝他們低頭,被應寒年拉著手離開。
家裡,很快就只剩下白家夫妻兩人,江茜癱坐在沙發上,哽咽著道,「其實我們哪有多少立場怪他們呢茶茶不就是犟嗎她又不是錯了,我們做父母的為什麼非要教她認清現實,而不是陪著她一起討回公道」
這指的是對抗文化公司的事情。
他們只是普通人家,一開始也願意讓白茶去告去申訴,後來,他們都累了,覺得這樣打官司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逼著她、罵著她放棄
到最後,把孩子罵到只能離家出走。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是死也會陪著女兒去討一份公道,討一份清白,總好過現在女兒都沒了。
白朗彥站在那裡端著文件發抖,平日裡淚都不掉一滴的人此刻眼睛紅得充血。
他慢慢走到一旁,站到櫃前,柜上擺著白茶的遺像,是一張從全家福上截下來的照片,是白茶十八歲的笑容,眼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期待。
他拿香的打火機點燃手中一張張的新聞紙,看著火從紙角著起來,火焰越來越大,直燙到他的手指,依然不肯放手。
茶茶,你想要的大白天下終於來了。
能看到麼
好半晌,江茜坐在那裡拿起林宜留下的手機,一張張照片翻過去,不敢翻最前面的,只敢翻最後的。
看,她女兒笑起來多漂亮啊
應景時甦醒後的第三天晚上,已經勉強能從床邊走到門口,不用扶牆扶家具。
復健室里,病人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到深夜,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一個修長削瘦的身影。
應景時站在特殊的器材上往前挪步,雙手死死地握住兩邊扶手,指骨突出分明。
汗水自額際淌下,划過臉側,自下頜落下來。
再多練練,他就能走更遠的地方,能走出醫院。
應景時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渴望一個健全的身體。
他深吸一口氣,又往前挪了兩步。
李醫生從門口路過,見到裡邊的人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衝進來,衣角都帶著風,「我的大少爺,你怎麼還在練陪你的人呢」
應景時輕緩了一下呼吸,由於出汗太多,長睫都是濕的,他淡淡一笑,「我妹妹睡著了,沒注意到我。」
「那你怎麼過來的」
李醫生震驚。
照理他現在還不能自己從病房走到這。
「走一半走不動了,一個病患家屬推我過來的。」應景時解釋道,「我再練一會兒就回去。」
李醫生看他一腦袋的汗就知道他練的也不是一會半會的,長嘆一口氣,「你才甦醒三天,恢復成這樣已經非常人之能,夠厲害的了。」
夠厲害麼
「不夠。」
應景時笑著搖頭,又用盡力氣往前挪一步,明明練的那麼苦,他的眼中卻是透著光。
他迫切地要用一個健康的身體站到她面前,看她驚喜的表情。
「過猶不及啊。」李醫生囑咐著道,「今天練到極限了,明天還起得來嗎」
「我有分寸。」
應景時道。
「合著你這樣的程度還沒到極限」李醫生疑惑,一個昏迷四個月的人哪來那麼大的爆發力。
「我有能撐著我起來的力量。」
應景時繼續往前走,用盡力氣一直走到頭才緩緩放下手來,看向愁壞的李醫生,「好了,不練了,回病房。」
聞言,李醫生大鬆一口氣,忙從前旁將輪椅推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應景時坐下來,然後推著他走出復健室。
深夜的醫院大樓沒什麼人,一路暢通無阻。
「下次啊,你要練,還是先來問過我這個主治醫生好不好」x
李醫生邊推輪椅邊側頭往前看他的表情。
把一張蒼白病態的臉都練到血氣沉沉的人,居然還有力氣笑,李醫生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睛一看,確實在笑。
挺開心的。
李醫生有些感慨,他跟應家的關係不錯,知道很多事,這人現在能笑成這樣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