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對新露的呼來喝去,我在她身上找影子,其實都是對她的不公平。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林冠霆道,「她年紀輕輕跟了我,從不提委屈,那現在她一時想岔了,我總要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
林宜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她怎麼闡述肖新露的惡毒,爸爸都不會信的。
「小宜,你是我女兒,遲早有自己展翅高飛的一天,不能陪我一輩子。」
林冠霆靠在白色椅背上,嘆著氣道,「我就是打算著,將來把宜味食府好好地交給你,讓新露陪著我在林家走完後半輩子,這對我而言,就是無憾了。」
原來爸爸是這麼打算的。
可是肖新露……從來沒有想過陪他終老,他看不透、看不明白。
林宜聽得心口被堵住一般,好久,她轉過頭看向林冠霆,林冠霆連忙低頭按眉心,可眼中的紅還是被她看到。
爸爸對媽媽的追思竟反而成了肖新露在林家立足的最強利器。
「爸。」林宜苦澀一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想守住你變得有多難?」
太難了。
「這你孩子瞎說什麼呢,爸爸不用你守,是爸爸守著你。」林冠霆將她摟進懷裡,見她不再抗拒,心下一暖,「放心,爸爸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林宜靠在他的懷裡,靠了好久才道,「爸,你和安姨幫我去拿剩下的檢查報告吧。」
「好。」
林冠霆和安闌一走,只剩下林宜坐在長椅上,一陣風吹過來,帶著陣陣涼意。
她側坐在長椅上,蜷起雙腿,雙手環緊自己的膝蓋,頭歪歪地靠著,雙眼無神地看著前面,眼中沒有焦距。
為了更像個病人,這幾天她又在吃藥,弄得自己弱不禁風的,結果到頭來還是沒能將肖新露趕出去。
要是媽媽沒有死那該多好,沒有重活這一輩子,林家也不需要做得多大,他們一家三口就簡簡單單地守著一家小餐廳……
那種畫面想想都覺得美。
真的好美。
想著想著,林宜忍不住笑起來。
一行人從白求恩的雕像前走過,為首的是應寒年,頎長的身影在一群人顯得尤為出類拔萃。
「寒哥,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出謀劃策,我這次連賣醫用器材都得輸給黃家那小子。」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粉紅襯衫、騷氣十足的太子爺,「我再辦不成點事,我家老頭子肯定氣得和我斷絕父子關係。」
應寒年漫不經心地走在前面,修長的手指將一張黑金卡轉得風生水起,英俊的面龐上神情慵懶,「我這人只認錢,只要你出得起報酬,讓我把你送上老爺子的位置也不是什麼難事……」
陽光有些曬,應寒年下意識地偏過臉,就看到不遠處白色的長椅。
林宜將自己蜷成一團坐在長椅上,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遮掩得密密實實,只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一雙眼無神地盯著前面,像在看什麼,又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怎麼又病成這樣了?又被算計?
這女人看起來不該這麼笨才對。
驀地,林宜笑了,唇角微微地彎起,眼睛發亮,笑得像一個孩子那麼單純。
應寒年停住腳步,直勾勾地盯著她臉上的笑,唇角被誘得勾起弧度,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突然間,那雙發著光的明眸中掉下淚來,一直淌到還彎著的嘴角,她快速抹去眼淚,臉上有著不服輸的固執倔強。
小模樣招人至極。
「……」
應寒年定定地看著她,胸口忽然有些癢。
「寒哥?寒哥?」
有人一直叫他。
應寒年正過臉,目光沉沉地看過去,「怎麼了?」
「寒哥,你這次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晚上紅調坊我請客,再找兩個小模特給寒哥你倒酒。」那人極盡恭維應寒年,「不知道寒哥喜歡什麼樣的?燕瘦環肥,我那可應有盡有。」
應寒年又朝白色長椅上的人看了一眼,那人始終沒有發現他,或許,是發現了也當沒看見。
呵。
大小姐的姿態還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