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沉默片刻,「陛下,能讓娘娘傷神的舊事,還能是什麼?」
無非便是昔日走丟的小公主。
老皇帝唇瓣緊抿,眸色的怒意已全然散去。
聽這嬤嬤的話,明顯是平國公今日入宮,見了皇后,勾起了皇后的傷心事。
這謝玉安果真還是太閒,往後再不能讓他入宮來引皇后傷神。
當夜,沈如悔借住平伯爵府,與柳懸深夜飲酒談心。
「我自知此生無望入仕,卻仍心有不甘,父親當年縱有志向卻苦於無門,鬱鬱而終,只怕我也將步其後塵。」
沈如悔苦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縱有再多凌雲壯志,只要一日身為沈家子,便終身不得踏入朝堂半步。
柳懸沉默片刻,看沈如悔痛苦的樣子,心有不忍,「蘇姑娘如今在朝為官,雖只六品,卻深得陛下寵信,你若跟在她身旁,或有一日,能償夙願。」
他猜測,蘇眷既知沈如悔身份還將人留在身邊,或許便是存了幫他的心,事實上,蘇眷身邊若有沈如悔在旁相助,官場爾虞我詐,或許她也能走得更順暢些。
她當真心善,不忍見沈如悔一身才能埋沒於此。
只是時局如此,柳懸不能將蘇眷的身份告知,話也只能說到這,剩下的,看沈如悔自己怎麼想。
若他自己不願留在蘇眷身邊,何人相勸也無用。
見柳懸贊同自己去蘇眷身邊,沈如悔緩聲道,「蘇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此恩必然要報,你柳懸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只是,我如此身份,留在她身邊,若被有心人知曉,大做文章,只怕於她無益,會害了她。」
柳懸淡笑道,「當今陛下並非先帝,蘇姑娘也並非當年的右都御史,陛下對蘇姑娘的寵信,遠超一般人,縱使知道她將你留在身邊,也不會遷怒於她,沈兄不必有此顧慮。」
當今能當眾指責皇帝卻不被譴責的,恐也只有她一人,這般寵信,縱使蘇眷身邊多了個沈如悔,陛下也不會將她如何。
將來就算陛下真要怪罪,以她的身份,自然也能無恙。
沈如悔心有疑慮,柳懸說的也太絕對了些,蘇眷有何特別,能讓當今陛下對她如此?
「陛下當真對她如此寵信?」
柳懸頷首。
沈如悔縱使心中還有疑慮,但已有決定。
次日酒醒過後,他回到了原來的院落,奮筆疾書,短短兩日,便將名動雙姝寫到了最後一冊,一併交給了旁人。
他衣著整潔,與往日的邋遢形象截然不同,那人甚至不敢認,若不是手裡的書稿。
見是最後一冊,頓時驚訝,「這話本子可是公子賣的最好的,當真要將這最後一冊賣出去?」
他可是知道,沈如悔寫話本子這麼些年所獲,僅僅只能維持日常吃穿用度,有時甚至不夠,只能幫旁人抄書賺些銀子。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本大火,現在便賣了最後一冊,實在是可惜。
沈如悔頷首。
那人嘆氣,「也罷,至少你名氣是有了,再寫下一本,總歸不會像先前那般毫無水花,吃穿至少是沒問題。」
他也只是為沈如悔可惜,但人家就是要賣掉最後一冊,他也無從勸起。
聞言,沈如悔卻笑道,「這是最後一冊了。」
那人微微一愣,不知何意:「?」
沈如悔:「往後我再不寫話本了。」
這是如是公子的最後一冊,再不會有下一冊了。
如是公子的最後一冊話本子在京中大賣,得知人家封筆,再不寫話本,眾人心痛。
平國公夜裡都睡不好,一想到這事就嘆氣,這好好的怎麼就不寫了呢?
與此同時,蘇眷帶著沈如悔,住進了平國公府。
平國公早已從平伯候那裡得知蘇眷將沈赫章的孫子收為己用的事,據聞,此人才能不淺,留在蘇眷身邊,也是樁好事。
蘇眷本來還想著讓沈如悔住到自己那院子裡,畢竟院子那麼大,屋子也有好幾間。
但平國公卻強烈反對,「你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