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已經不需要禮數了,無論是在什麼場合上。只是這端貴妃是個傻的,看不清局勢。
下首端貴妃的父親姜首輔冷汗連連,卻不敢抬眼看一眼自家女兒,只能在心裡怒罵了一聲蠢貨。
御酒的香味漸漸飄散開來,帶著迷醉的味道,吸入肺腑,還未品嘗,便先醉了人。
暖閣里突然颳起了陰風,吹熄了照明的燭火,紅綢飄飄蕩蕩。
突然兩眼抹黑的情況嚇得一干宮妃臣子驚慌失措,怪叫連連。
政宣帝揉了揉額角,低聲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
黑暗中沈嵐又喝了口酒,感到陰風路過自己身邊,嘴角勾起了笑意。
政宣帝命人將燭火點燃,看著下面依舊一片混亂,怒喝道:「夠了!」
暖閣瞬間安靜,落針可聞。
政宣帝眉峰聚起清潤的聲音盡顯威嚴:「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像什麼樣子!盡讓紀臨笑話了去!」
一干宮妃臣子誠惶誠恐跪了下來。
沈嵐起身拱手道:「紀臨絕無此意。」
政宣帝冷哼了一聲,讓他們起來,然後又看向了仍有些害怕的昭寧。
昭寧對他露出了個明晃晃的笑容。
政宣帝稍安,招了招手道:「過來。」
昭寧自是知道不合禮數的,沒 敢隨意上去,只能尷尬的站著。
政宣帝目光深沉,探究性地掃了姜首輔一眼。
細心觀察著皇帝一舉一動的端貴妃恍然,嚇得「噗通」一聲跪下:
「皇上息怒,臣妾罪該萬死!」後背刷的涼了下來,冷汗已打濕了內襟。
初春的寒冷也冷不過帝王的無情。端貴妃的腦子裡一蒙,接著一片空白。
「起來吧。」政宣帝又朝著昭寧招了手,語氣萬分溫柔,「昭寧,過來。」
昭寧挪著雙腿,無知無覺的走到上坐,停頓了許久,才恍恍惚惚地坐在了原本屬於端貴妃的位置上。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端貴妃額上有著明顯的紅印,她看著底下的一干人。曾經巴結過她的臣子們面不改色地小聲聊著天,她的父親正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她這是失寵了?
暖閣里突然涼的叫人發慌。
政宣帝命小福子拿來一件狐裘兜帽斗篷,仔細的為昭寧系上帶子,還不忘教訓道:「知道冷還不多穿點,這大冷的天就你禁凍。」
昭寧摸了摸鼻尖笑嘻嘻的道:「不合禮數。」成功地讓政宣帝賞了她一腦嘣。
沈嵐喝了口這幾日來大陌喝的最好的東西,抬頭看了眼被晾在一邊無所適從的曾經的寵妃端貴妃,低頭沉吟,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
看來也只能試試昭寧了。
醉人的酒香鑽進人的肺腑中,該醉了。
……
政宣帝腰間有一塊質地頗好的青玉,自兩月前開始,便一直佩戴著從未離身。可那玉色太過青翠欲滴,與他那一身明晃晃的龍袍實在是不搭,但他卻仍是不自知的每天戴著。
郁離安正是藏身於那塊青玉中,每天看著政宣帝將這青玉掛在腰間,只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閃了。
這日,兩國聯姻大典正式舉行。
雖然大陌仍有些寒冷,但對於感受過真正嚴寒的人來說,這點冷意早已微不足道了。
白日裡祭祖,到了晚上舉行宮宴。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而宮宴上發生的小插曲,郁離安自然也沒錯過。
昭寧尷尬得無所適從,貴賓位上的沈嵐一臉興味,又兀的皺起了眉頭。
「皇上這樣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郁離安口頭上雖說著這話,臉上卻是一副看戲的表情,語氣也是施施然的不怕事大。然後又轉了轉眼珠,屏息凝神。
陰風陣陣,燭火盡滅,紅綢飄飄,鬼哭狼嚎。
政宣帝無奈,極低的對她說了句:「別鬧。」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現在別鬧。」
郁離安瞭然。
不然一會兒那些迂腐酸臭的臣子們就該說「天意如此,還望陛下莫要一意孤行,此事卻系不合禮數」這種話了。
郁離安狹促的眯了眯眸子,足尖一點,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