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祁與元子期異於同道,雖然敗戰不罰,反倒受賞,常人遇之,自然感恩戴德,可張祁非常人爾,殊榮之下,張祁藏在心底的小九九依然在蠢蠢欲動,燃燒不滅,至少在張氏高堂榮耀夢破碎前,他不會放棄任何光宗耀祖、名揚天下的機會。
待張祁、元子期回駐中牟城,從側翼拱衛永寧時,夏景帝得高柔覲見請言。
「陛下,明威將軍張祁不可重用啊!」
「高侍郎,你想說什麼,敬請直言!」夏景帝雖然二旬有五,與這些老臣比起來,青歲稍許,可是那股子自小斂養出來的氣勢卻沉入盤龍,讓諸多臣子不敢輕心小瞧絲毫。
「陛下,張祁功利心太過沉重,雖然現在他沒有什麼不軌跡象,可若是在關鍵時刻,他給陛下開出無法迎合的代價,陛下是應允,還是不應允?」
高柔此言並非空穴來風,從張祁在中都干下的那些事,上迎朝堂高位,下交三教九流,足以看出此人利心深重,凡事為自己鋪路而行,可讓人燥煩的是這樣一個卻有著當前中都最為驍勇的八千北人精騎,面對蜀王北進的當口,還真不得不用她。
夏景帝思量片刻,淡笑道:「朕繼位以來,所逢諸事,無一平順,現在統一如此,以朕看來,這肯定是先皇先帝對朕的考驗,所以朕無論如何要承接下來,至於爾之所言,朕只秉承一個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陛下高見,是臣短視了!」
高柔躬拜告退,夏景帝稍稍思量,讓後著人擬了一道旨意,快馬送往中牟城。
那張祁接下旨意後,僅僅瞧了一眼,便驚然失色,蔣濟瞧之,急問:「小公爺,陛下說了什麼?」
張祁抹了額頭的冷汗,道:「黎北臣路,奉之為船,或逆為水!」
對於這般模糊不清的話,蔣濟一頭霧水,倒是張祁自笑出聲:「這陛下雖然青歲,與我相仿,可其謀深算,比之先皇只強不弱,可以說…我之前的行徑陛下早已有數,可他還敢用我,唯一的解釋就是…」
話到這裡,張祁語頓:「我不過是他掌下的一隻孤舟小船…船行水…不過順逆兩個結果!」
「啊!」
蔣濟大驚:「照此看來,豈不是說小公爺的所為已經被陛下給…」
「還不到那一步!」
張祁緩息:「至少小爺手下還有五千餘精騎,這是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是這一戰過後…小爺將何去何從?唉…可憐我張氏榮耀之路…」
與此同時,蜀王也得到夏景帝御駕親征的消息。
「皇侄子竟然這樣膽大妄為,有意思!」
蜀王獨坐帳中笑言,阮思道請聲:「殿下,這夏景帝親自出征,唯一的解釋就是中都已經沒有其它力量可以抵抗殿下了…但是有一點殿下要小心,那就此次親征中,夏景帝的統軍將軍是秦懿之子,秦宇至!」
「老者已亡,其子何足言之?」
蜀王根本不把秦宇至看在眼裡:「傳令李嚴,讓他去試試小皇侄的帳下大將軍有多厲害!」
蜀軍前陣,李嚴得令出發,五千兵馬火速行進,不過一日,就來到永寧城下,望著低矮的永寧郡城,李嚴冷笑:「區區土城爾,如何能夠擋下蜀軍兵鋒?傳令各校,立刻歇整,半個時辰後,發動攻勢!」
「報…」
中都軍中軍營內,令兵呼聲傳來:「秦將軍,蜀軍以李嚴為前鋒,領兵五千,已經到達永寧城下,瞧其態勢,就要發動攻城!」
「攻城?哼哼!」
秦宇至冷聲:「區區幾千兵馬就要撂陛下天威,簡直可笑,立刻傳令尹仲,率四千甲士入駐永寧,協助孟喜把守城池,不得有失,另傳告中牟元子期,讓其飛騎出擊,於側翼突襲,斷了李嚴的後路,本將要把這些狂妄的蜀中崽子送去見先皇請罪!」
「嗚嗚…嗚嗚…」
當沉重的號角嗚鳴響徹永寧上空,李嚴指揮五千蜀兵,分列五校,從三個方向發起進攻,城頭,尹仲沉著冷靜,他以槍兵抵住城垛口,盾兵把守城道,弩手於後拋射,一連三合,蜀兵連雲梯的一半都爬不上來,眼看強攻不行,李嚴調派一校兵甲以衝車攻城門,誰成想永寧的城門甬道與南許、宛城的直道不用,永寧城門甬道有一個弧形的城牆檐,上面可立甲士以作巡視
第六百八十八章御駕親征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