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漢的急問中,安』三個字才緩緩飄入眾人的耳中,老漢當即沖黑臉漢子等人急聲:「你們現在要連著喊叫,千萬別讓他睡過去,睡過去可就沒了…」
有了老漢的叮囑,黑臉漢子和其它人小心翼翼將林懷安穩靠在中間,用身上的粗布麻衣為其纏繞下傷口,免得被牢房裡的臭蟲髒玩意兒沾上,引起腐爛,至於老漢,則扒在牢門的柵欄上,扯著嗓子沖監牢盡頭大吼:「牢頭大爺,救命啊…這有人快不行了,牢頭大爺,快來人啊…」
呼嚎中,寂靜的牢房熱鬧起來。
&呵…聽這動靜…是哪個短命鬼要歇菜了…」
&頭,別吼了,這地方,從來都是活著進來,死的出去,那些個混賬玩意,巴不得咱們都死在這,再嚎,小心那些混賬拿哨棒招呼你!」
&是,省省力氣吧,吼的跟夜貓叫似的,讓人燥心!」
在一眾囚犯的扯呼下,老漢氣的差點一口倒氣悶過去,可是林懷安不過弱冠,在他眼裡還是個稚嫩的娃子,如此就稀里糊塗的死在街斗上,那才是天理不容,老天瞎眼。
此時,在吵鬧的呼嚎中,林懷安疲憊沉如鐵塊的腦袋緩緩抬起,一雙腫如饅頭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俺…俺娘…她有危險…俺得去護著俺…娘…還有俺…俺妹子…」
斷斷續續的喘話讓黑臉漢子恨的直咬牙根,要是沒有白日的街斗,他們這些人怎麼會進到臨城大牢?
緩下心氣候,老漢繼續扯著嗓子大吼數聲,牢房盡頭這才傳來陣陣低罵,讓後就看到牢頭帶著兩個牢差抄著水火棍急急走來。
&的老東西,大半夜不睡覺鬼嚎什麼?難不成白日裡的街斗還沒把你等賤種打舒坦了?非要爺們幾個給你一頓棍子燉肉才安生!」瘦牢差拎著棍子快步跑來,對著老漢就是一棍子掄下,老漢心怕急躲,一個踉蹌後摔倒地,不過隔著監牢柵欄,棍子打在牢門上,震下一坨青苔木皮子。
可是眼看那林懷安受傷出血脫水,再不救治絕對一命嗚呼,老漢只能衝著牢頭一咕嚕跪地,咣咣幾個響頭,
&頭大爺,我等真不是什麼刁民亂賊,白日裡也都是稀里糊塗被捲入了街斗,眼下這娃子受傷,眼看就要沒命,大爺,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大爺開開恩,給救救命吧!」
一旁的瘦牢差抄棍子在牢門柵欄上打了幾下,呵斥:「老頭,爺的話你當放屁是吧,還嗷嗷叫,爺告訴你,你們這些街斗..」
&開門!」牢頭皺眉沉聲,這讓正在叫罵的瘦牢差當即閉嘴:「頭兒,你真要管?他們這些當街搏鬥的混賬玩意兒…」
&老子開門!」牢頭瞪了瘦牢差一眼,瘦牢差撇撇嘴,嘟囔著轉身開門:「老頭,算你們走運!」
開了們,牢頭進到監房內,瘦牢差驅開黑臉漢子那些人,矮牢差上去把林懷安從地上抽起,拿手在他臉上抽了兩下:「醒醒…小子…醒醒…」
可是林懷安從白日裡到現在滴水不盡,又傷的頗重,能活著也就是自小身子骨好,換成別人,早就咽氣了。
&看來這小子情況不妙啊…」
牢頭從腰裡拿下酒葫蘆,喝了一口沖林懷安臉上噴上去,烈酒的刺激讓林懷安抽了抽鼻翼,微微抬頭,牢頭這才直起身子,緩了口氣,將酒葫蘆扔給老漢:「給他灌兩口,沖沖肚子裡的濁氣!」讓後他沖矮牢差示意一下,矮牢差當即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個一指高的瓷瓶。
&是金瘡藥跟活血丸,往日都是給那些打點過的傷犯準備,爺今日知曉蠻子退了,心情好,就賞你們了,能不能活,就看你們自己造化了!」
說完,牢頭帶著兩牢差離開了,至於老漢則衝著三人背影扣頭千呼萬謝,回過頭來,在黑臉漢子的幫襯下,老漢將藥給林懷安敷上餵下,又用酒水給他潤了潤喉,至於深陷肩肉里的木棘刺,他們不敢亂動分毫,只能等出去了,找來郎中為其醫治。
燕城境地。
燕東哨鎮,旌旗飄蕩,戰馬飛奔,酷寒乾裂的土地上,烏紅的血跡是一層又一層,以至於寒霜天降後,散發著烏紅光澤的大地彰顯出幾分血煞氣氛。
&下,令旗來報,驍武皇三軍已經南進臨、襄,遼源軍日前朝西追殺蠻部潰兵,至於殿下在東州境內征役的驍武皇,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