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野地里,李天瘋了一般縱馬奔逃,哥舒達帶著幾十名部下急追,在後面就是數百名突利部勇士,如此景象在煞白的曠野中實在突兀至極,離得數里都可以瞧見。
「都尉,距此一里外,發現夏騎、蠻兵!瞧那方向正是往我們這裡衝來!」
斥候回告,林秀急問:「多少人?可認出旗幟甲冑出自何軍?」
「最前面的瞧不清,好像蒙了獸皮,中間的是邊軍夏騎,在後面是蠻子!」
林秀聽完,自然忽略了前面兩撥人,將注意放在最後面的蠻子身上,他抽出橫刀:「這些蠻子,果然想從濕地林繞道偷偷進入蘭河谷,一群畜生玩意兒,邊洪,發信號,讓趙源、齊他們帶著輕騎弟兄來,分列左右兩隊,放過前面的夏騎,直指後面的蠻子,把他們殺的乾淨!」
『嗖嗖…嗖嗖…』
李天緊緊抱著馬脖子,聽著數不清的弩矢、羽箭從耳邊飛過,嘶聲咆哮:「叛徒、狗賊,別讓小爺緩過這次,緩過去小爺讓你們屍骨無存!」
結果這般咒罵卻讓一根羽箭直接追上自己,撕開白鹿皮,穿透鎧甲,射進了後肩,那股子冰冷痛楚讓李天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百十步外,哥舒達看到探子身形一咧,馬速明顯下降,當即怒喝:「快,那探子中箭了,衝上去,殺了他!」
只是他話音剛落,陣陣號角從東南方向傳來,這讓哥舒達一驚。
『…嗚嗚…嗚…嗚嗚…』
「狗娘養的,這是夏騎的號角…」哥舒達皺眉一聲,讓後他就看到東面出現一排黑色移動的影子。
「都尉,怎麼辦?」小校急問:「還追麼?」
「追?你眼睛嚇了,我們這一點人追上去是送死,快回河道營,將我們的人帶出來,事已至此,必須在遼丘那邊戰事打開前,把這邊處理乾淨!」哥舒達怒罵,小校撥馬轉身,去般救兵。
讓後哥舒達轉頭望向身後追來的突卜台一伙人,心中暗罵:『你們這些愚蠢的畜生!』
旋即,哥舒達帶著其它人轉向西邊,一頭扎進蘭河谷的林河道里,突卜台見了,心下不明:「這個夏人骨頭搞什麼鬼?」
「部護,你們看那邊?」一突利勇士舉刀指向遠處,那薄弱隨時可散的黑色的影子已經逼近到五百步的位置,且還在加速。
「是夏騎,這個哥舒達要背叛黃金家主,背叛我們!」突卜台咬牙恨聲:「這是他們的救兵,但是雄鷹是不會放過偷食的倉鼠,你帶上一些人去追哥舒達,一定要殺了他,這些夏騎,我來對付!」
寒風呼嘯,雪絨飄蕩,林秀緊握韁繩,望著遠處的景象,他很困頓,為何那些夏騎看到轉向西進,扎進了積雪滿滿的河道林?正常情況那支小騎隊下應該與之匯合,讓後反殺後面那些蠻子,難不成他認為自己這親兵斥候隊人數太少了?不足以幹掉蠻子追兵?
林秀回頭看去,身後百名輕騎弟兄一字排開,遠遠看去是單薄了些,可是在他左右兩翼,趙源、黃齊已經各帶本隊五百輕騎借著雪地曠野的地勢繞行奔去,且李虎、林勝、林懷平三人則帶著餘下兩千餘名弟兄等在林秀身後五十步外的雪坡下,以備後戰,如此充足的準備,就是蠻子有五千人,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氈板上的肉,等他下口。
奔逃中,當號角聲傳入耳廓,李天看著半里外影影晃晃夏騎,心裡著實送了口氣:「老天有眼,讓小爺躲過今日的劫難,您老放心,回去後我一定宰頭牛告謝您老!」讓後李天忍著箭傷,猛揮一鞭子,朝林秀所在奔去,待他奔至百十步內,一支羽箭拉著響啲飛來,以作示警,李天當即減慢馬速,高聲:「前面的弟兄,我乃夏騎斥候,是自己人!」
聞此,邊洪轉頭,看向林秀,林秀點頭,邊洪帶著幾個弟兄縱馬加速,迎上去。
看到來人,李天一把扯去裹在身上的白鹿皮,漏出一身黑色的明光鎧:「敢問兄弟何軍何部?」
「你是何軍何部?」邊洪粗聲。
「我的身份怕是你們將軍也不敢過問!」李天剛說出這話,背後羽箭接二連三的襲來,只是超出騎弓的距離,全都落在數步之外,這讓李天當即咒罵:「該死的的蠻子!亡小爺之心不死啊!」
邊洪遠眺,二百餘步外,那些蠻子已經開始拋射,試距離,當下他引著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