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平原上,圖黑胯下紅尾棕嘶鳴狂奔,手中長錐刺以蛟龍出海之勢接連捅殺,兩名迎面交錯的輕羽騎當即飛身落馬。
景禹寅見了,勃然大怒,只是側翼里木多的弓羽騎襲擾連射讓景禹寅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快速聚攏周圍衝殺的弟兄,當輕羽騎以景禹寅為雁首龍頭,筆直的衝破圖黑的蠻騎圍堵陣列後,圖黑當即舉刺,身後的部族勇騎隨之減緩速度,轉向繞襲。
而景禹寅則快速分列身後的騎隊,由雁首突殺進而變做雙蛟飛天,一瞬間,千餘輕羽騎將長槊攜卡在馬鞍側下,以連擊弩平射,百十名蠻騎沒有在短時間內撤出景禹寅騎隊的射殺範圍,直接被數不清的弩矢連人帶馬射成了篩子。
且這個空檔,與里木多弓羽騎周旋邊戰邊撤的張紀、凌仝、何季三人瞧準時機,頓時分殺一部百餘騎,在凌仝這個悍將帶領下,衝著圖黑麾下追擊景禹寅不成,反倒潰散的百戶騎隊奔殺而來,於此,蠻騎百戶連抽刀抵擋的空隙就沒有,直接被張紀一槍捅穿,跌落於馬下。
圖黑看著愈髮膠著的戰況,眉目緊鎖如川,但是當景禹寅奔至三里外喘息重整騎隊時,圖黑的側後方,已經支援而來的主兒克埃斤長子木花黎帶著一萬勇騎從東西兩側同時發起圍殺。而這讓剛剛喘過一息的景禹寅心恨不已。
面對如癩蛤蟆一般蠻子,景禹寅自問只要再有五千輕騎,便可有把握擊潰這些畜生,可是他沒有,看著周圍早已力疲馬乏的千餘部下,在望著東西兩側的騎隊長龍,他只感覺自己就像陷入冰窟的獵物,隨著冰晶凍結,他反抗周旋的餘地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亡命。
「殿下,東側除了弓羽騎,還有數千蠻騎橫殺過來!」
「殿下,西側也有,數量至少三千!」
「殿下,有一支數量約為兩千的輕騎徑直穿插東側丘陵,似乎是要繞到我們的南面,封了我們的退路…」
聽著麾下的稟告,景禹寅在這一刻幾乎心散力盡,此時,張紀、凌仝、何季三人甩著本部數百殘騎終於脫離弓羽騎的襲擾回來了,張紀顧不得其它,當即大聲:「殿下,此時境憂,請殿下立刻向南撤,只要趕在蠻騎前面,躲進山里,我們就有機會再戰!」
「請殿下儘快撤離!」
在三面環敵的情況,張紀、凌仝、何季三位郡城指揮使也不顧先前的撤退斬首命令,同時請命,只是景禹寅心高志傲,堂堂大夏秦王,卻要被蠻子逼得逃離撤退,這股子壓抑讓他無法忍耐。
短暫的焦躁,景禹寅怒目向天,高舉早已被鮮血浸成殷紅色的長槊,大吼:「本王…誓死不退…」
如此一言,直接把張紀、凌仝、何季及殘存的校尉們給逼到死路上,望著遠處的蠻騎身影越發逼近,景禹寅怒視令兵一眼,令兵當即吹角鳴號,旋即,剩下的千餘騎兵快速調轉滿頭,以月牙陣集結。
遠處,圖黑、里木多已經與木花黎匯合,看著撤退至三里外的秦王大旗竟然停下,圖黑道:「看來這個大夏皇子不打算逃走!」
「逃走?圖黑,你未免太小看這個秦王殿下了,若我記得沒錯,十年前,夏安帝北征時,夏軍有一小將,沖陣襲殺我黃金家族主兒克部十餘名勇士,而那個小將就是秦王!」
「要真是他,那我們就更不能放過這個夏人骨頭!」里木多粗聲粗氣,結果圖黑趕緊低呵:「不放過沒錯,但是絕不能傷了他!」
這話引來木花黎側目一看,但圖黑全然不畏這個埃斤長子的目光,他沉聲道:「木花黎部護,此番由我部領鋒衝殺,眼下北境已經無所可奪,只要抓了這個大夏皇子,就能用他換來數不盡的牛羊和食物,保我主兒克部安然渡過即將到來的冬季!」
「不,接下來的兵鋒要由我來,我要好好見識下這個大夏最勇武的皇子到底有多厲害!」話落,木花黎拍馬率部衝出,圖黑皺眉一絲,趕緊跟上。
望著遠處的蠻騎洪流,景禹寅深深喘息,且在這個時候,一顆顆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砸在他們的身上,感受著這股微涼,景禹寅燥熱乾裂的心才算緩過一絲生氣。
「殿下,您說…我們還能回到河西麼?」
一輕羽騎小校低聲問,景禹寅轉頭看去,這小校的臉上早已被血跡沾染,除了那雙明亮的牟子,他已經看不出這小校哪還有一絲人樣
第五十六章馳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