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輝沒了耐性,眯起眼睛看清來人後,皺眉問道:「你是誰?」但他剛剛說完這句話,眉梢便忽地一挑,眼神在蘇錦之和君長舞之間來回梭巡。
「我……我是君長舞……崇、崇洛……」君長舞臉色蒼白如紙,紅著眼眶盯著蘇錦之喃喃道,然而她看著的那青年卻始終垂著眼帘,神色依舊淡淡,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一般。
君長舞朝前走了幾步,想要和蘇錦之說些什麼,宴輝卻笑了一聲,開口緩緩念道:「君長舞……崇洛君家?」他看著少女與蘇錦之略微相似,尤其是右眼角下那顆艷紅的哭痣,眼底興味盎然。
蘇錦之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繼續朝那鐵籠走去。
「不!不要去——!」君長舞見此,卻猛地朝蘇錦之跑去,繼而被宴輝的侍衛攔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這樣……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君長舞扒著那屬下的袖子,泣不成聲地朝宴輝懇求道:「求求你……你放了他好不好……」
宴輝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君長舞,嗤笑一聲,眼睛睨向蘇錦之道:「孤沒有看錯吧?君小姐竟為了一個男妓求情?」
而蘇錦之從頭至尾始終一言不發,垂眉斂目地站在那兒,溫順和安靜,似乎大殿裡吵吵嚷嚷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他越是這樣,宴輝就越是怒意難消,他低叱道:「無艷公子還在等什麼呢?」
話音一落,蘇錦之便也不再停頓,快步踏進那吃人的鐵籠里。
鐵鎖碰撞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大殿裡,君長舞望著那上了鎖的籠門,絕望地跪倒在地,捂著臉小聲的哭著,口中一直喃喃念道「錦之哥哥」。
但進了鐵籠的蘇錦之其實一點都不像他表現出的那麼平靜,他瘋狂地召喚零號:「零號零號!」
零號趕緊回應他:「零號在!宿主大人怎麼了!」
「快把我那『一刻值千金』的福利弄出來,給這三條狗套上!」蘇錦之盯著那三條大黑狗,心裡直罵娘,希望拉著它們的那個人慢一點鬆手。
零號一愣,說道:「誒?可是——」
「別可是了!」蘇錦之催促零號道,「再晚一點我就要被狗日了!」
「好的,宿主大人。」零號聽蘇錦之這麼說,就只能按照他的意思給那三條狗套上了「一刻值千金」的福利buff。
蘇錦之看著那三條狗赤紅的雙瞳里的戾氣弱了些,緩緩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瞬,他眼前便有幾道銀光閃過,溫熱的血液緊隨而至濺了他滿頭滿臉,蘇錦之瞪大眼睛,怔怔地抬頭往前方看去。
只見封九黎死死攥著一柄長弓,滿面寒霜地朝他走來,而之前的那三條黑犬脖頸處各插著一根長箭,露在皮肉外的箭翎仍在微微晃動,顯示了射出這一箭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說:「他在等我。」
封九黎冷笑一聲,徑直走到宴輝面前瞪著他,隨後將那長弓折斷,狠狠砸向宴輝腳下。
長弓斷裂處的木屑從地上彈起,划過宴輝的左頰,勾出一道淺淺的白口,幾息後便有紅色的液體從中緩緩流出,最後滴落在大殿的石地上。
封九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朝鐵籠走去。
宴輝「嗤」了一聲,抬起右手抹了把臉頰的血液,他的屬下躊躇著欲上前攔住封九黎,卻宴輝揮手止住。
蘇錦之怔怔地看著封九黎朝他靠近,直到男人將他擁入懷中時才輕輕眨了下眼睛。
「對不起。」封九黎低聲念著,在他發頂上輕輕落下一吻。
然而蘇錦之卻根本沒仔細聽男人這句話,他只注意到了零號微微帶著疑惑的問句:「明明封將軍馬上就要來救您了呀……宿主大人您為什麼要狗狗們使用這種福利呢?」
蘇錦之:「……」
零號繼續道:「宿主大人好奇怪喔……」
封九黎在道歉後,便發覺懷裡青年緊繃的身軀陡然放鬆,繼而緩緩往下滑落,封九黎趕緊抱住他防止青年倒在地上,他撥開青年額前被鮮血浸濕的髮絲,才發現那被人砸了一道豁口,那處的皮肉猙獰地往外翻著,血液已經凝固了大半,但青年半身衣裳也被浸濕,人也暈過去了。
蘇錦之穿著一身墨綠,並不顯紅,他先前以為這些血不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