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櫻向前幾步,慢慢蹲在她身旁,瞧見她手腕的血痕,驀地一驚。
「大人,您受傷了?」
說著急忙站起身,「櫻去拿藥。」
「別走……」
千晚攥著他的手,聲音有些低,「不疼……」
夜櫻腳步一僵。
慢慢俯下身子,心疼的仔細看著她手腕的血痕,一條一條,像是被鋒利的小刺戳穿,隱隱還能看到暗紅的血絲。
怎麼會不疼呢……
「就是……這裡有點疼。」
千晚困惑的蹙起眉,手指戳在心口的位置。
夜櫻嘴唇輕顫,「大人,您怎麼了……」
千晚沒有回答。
仰頭又灌了半壺酒,有些虛晃的靠在櫃角,搖搖欲墜。
夜櫻立馬環住她的肩。
看著她極其自然的靠了過來,把全身重量壓在他身上,震驚的瞪大眼睛,無措道,「大人,您這是……」
「……噓。」
耳邊的聲音有些吵了,千晚不虞的偏過頭,撞見那雙澄淨清澈的鳳眸,就如淬了漫天的星辰一般耀眼。
目光微微渙散。
甚至看的有些痴了。
「是阿晚。」
夜櫻心頭猛地一跳。
仿佛有什麼情緒不受控制的鑽了出來,他聲音顫抖,竟然遂了自己的心意,「阿晚……」
屋內黑紗搖曳,微弱的燭光色調昏黃,映在千晚逐漸清晰的血眸里,帶著些許魅-惑撩人的意味。
她忽而眯起眼睛,抬起他的下頜,低聲誘哄一般。
「再說一遍。」
夜櫻聲音溫軟,那幾分被他深深壓制著的繾綣情意,如今竟是放肆的破繭而出。
他握緊她的手。
又清晰的重複了一遍。
「……阿晚。」
千晚攬住他的腰,抿唇笑開。
夜櫻只感覺眼前場景突然顛倒,等回過神,自己已經躺在了房間的軟塌上。
那雙清冷的眸子直直看著他,還帶著絲幾不可察的欣喜。
千晚伸手,摘下他遮臉的銀紋面具。
夜櫻一慌,習慣性的伸手擋住臉的醜陋印記,「大人,不要看櫻。」
千晚卻是溫柔的撫摸上他的側頸,清冷的面容驟近,輕輕地,帶著幾分寵-溺意味的……
蹭了下他的鼻尖。
熏了酒氣的聲音淹沒在他的發間,「月兒的眼睛……很好看。」
這雙鳳眸,初見時驚艷。
哪怕輪迴千百次,還是一樣顧盼神飛,璀璨無雙。
真讓姑奶奶稀罕。
轟——
夜櫻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眼神驟然變暗,四肢僵硬,呼吸凝滯,反應都跟著慢了半拍。
她情-動時喚的人……不是他。
淵兒……淵兒……
竟然是束淵,竟然會是束淵!
千晚憐惜的吻上他的眼角。
鼻尖包裹著令他魂牽夢繞的冷槐香,對上那雙染了情意的眼眸,夜櫻心卻漸漸沉到了底。
天堂與地獄,原來僅有一線之隔。
他從未見過如此動情的祭司大人。
烏髮隨意的披散,玄色衣領將白皙美好的脖頸包裹其中。
在近乎禁慾的清冷之中,又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軟情意。
哪怕是在容貌上乘的血族中,也沒有誰,能美得這般驚心動魄。
夜櫻緩緩閉上眼睛,伸手摟住她的肩,溫順而又虔誠的,回應著她的動作。
就讓他……放肆一次吧。
記憶中好像回到了那座石橋。
漆黑暗沉的夜色,祭司大人站在他對面,探手撩開他肩上的一瓣落櫻。
時間凝固,靜謐美好。
夜櫻復又睜開泛紅的眼睛,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肢,低低地在她耳邊乞求道,「阿晚……你喜歡我,好不好……」
「……好。」
夜櫻淒涼一笑。
兩人髮絲纏繞在一起,直至外袍相繼凌亂的散落在地上。
黑色紗幔隨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