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件小事,一旦擴大到全國範圍內,那都將不再是一件小事,更別說教育和學術傳播,本來就不算小事了。
所以白聖他們必須得謹慎為之。
他們是一連商量了半個月,商量到建元帝都有些害怕他們想搞政變,已經開始提前提防之際,這才基本定下大框架,隨後便是許昌等人在朝會上請辭。
雖然建元帝懷疑他們有陰謀,或者想以退為進,但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
再加上上一次不走尋常路的破局方法,也讓他嘗到了些甜頭,所以此次他還是頗為心動的,直接同意了丞相許昌等人的請辭,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
這顯然是不太合常理的。
正常情況皇帝怎麼都得挽留幾句。
如今平白給人種迫不及待之感,迫不及待要讓許昌走,給他的人騰位置。
不過許昌現在被白聖說的是熱血沸騰,一秒鐘都不想耽擱,所以此時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想,更沒有反悔。
當即便爽快的脫冠告退了。
其他幾個跟他同一派系,並且被白聖說動的黃老派官員,同樣順利請辭。
滿朝文武以及建元帝,此時都還蠻驚訝的,不過稍微想了想,建元帝就覺得,此事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們不可能屬於自作主張,畢竟先前他們可是在長信宮那邊,連續見了半個月太皇太后。
所以大概率就是他皇祖母的主意。
說不定他皇祖母想通了。
準備徹底放權。
想到這,建元帝當即便開始安排人手,補上缺口,比如說將他舅舅安排為丞相,大司農韓安國提拔為御史大夫。
至此,他才總算將太皇太后當初安插的人手基本排斥出朝堂,緊接著便是有些忐忑的等待,等待著看看太皇太后是什麼態度,如果把他叫過去罵一頓。
那估計就得蟄伏低調一陣子了。
可如果不管。
他無疑可以更加大膽一點。
而白聖本來就已經做好暫時放棄朝堂爭鬥的準備,所以自然不會去插手干預什麼,只當沒這回事,因此大半個月後,發現太皇太后那邊毫無動靜的建元帝,理所當然認為此事應該算過去了。
並正式開始更加大刀闊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說提拔更多的儒家一脈官員,提拔更多的非外戚勛貴官員。
對於建元帝而言,外戚和勛貴其實都是桎梏,不論是源自於他皇祖母的外戚,還是源自於他母后的外戚,都是如此,但如今他又不得不倚仗他們,他當初搞建元新政,其實就是想建設一個全新的選官機制,提拔一批非外戚勛貴方面的官員,幫他掌握朝堂,擺脫外戚勛貴,乃至於列侯和諸多宗室們的影響。
不想子孫世世代代受他們桎梏。
想擺脫他們,換批人幫自己治國。
而選擇支持儒家,其實並不是他有多喜歡儒家的學說,核心原因主要還是在於儒家願意逢迎君意,君權神授和尊王攘夷的思想,符合他治國執政需求。
除此外,現在的知識分子不多,儒家又是當世顯學,野生的,非官員外戚勛貴一脈知識分子中,就屬儒家最多。
無疑也是一大重要因素。
想要提拔人才,首先得有人才,識字有文化是基礎,而這年頭也就儒家有辦私學的傳統,雖然存在一定門檻,但相比較於其他學說,門檻已經很低了。
可以說此時的儒家,其實已經具備了魚躍龍門的所有基礎,就缺龍門了。
再準確來講便是缺政策。
缺個穩定的晉升渠道。
建元帝無疑就是給龍門的那個人。
隨著建元帝做的事越來越多,他得罪的人自然也越來越多,很多利益受損的勛貴列侯和宗室,再次不滿起來,但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造反,所以只能故技重施,紛紛聚集到長信宮外,請太皇太后做主,希望白聖能幫他們做主。
跟當年廢了建元新政一般。
沒錯,當年原身其實沒想干政,最終動手的實際原因是在於,建元新政動了太多勛貴列侯和宗室們的利益,他們聯起手來請求原身做主,規模甚至一度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