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嘴角抽搐地看向天山派掌門。
這貌似白給自己三刀了啊。
一個活下去卻要廢了武功的弟子,還有個啥用?
這買賣賠了呀。
「可以。」天山派掌門失血過多, 搖晃了一下聲說道。
對於他來說, 還是銘崢活著更要緊。
只要活著,哪怕沒有了武功, 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風光又如何呢?
他只是想叫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子保住一條性命。
「寫個字據。」阿竹作為神醫, 最怕這世上的一種職業。
就是醫鬧了。
這種職業對醫生的傷害非常巨大, 通常伴隨著各種謾罵碰瓷毆打等等, 其實就是想要賴在神醫的身上撿便宜。
阿竹覺得留下銘崢一條命已經很不得了了,如果遇到醫鬧,那不是太傷害感情了麼?
誰知道天山派到底是個啥人品。
他就請無憂山莊莊主作為見證,很快地寫了一份同意書, 表示自己醫治之後,銘崢的任何問題都與自己無關。天山派掌門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按了手印兒,阿竹謹慎地把這同意書給收入懷中,對冷眼看著自己的天山派掌門露出羞澀的笑容, 輕聲說道,「對不住。不過……未雨綢繆。」他笑眯眯的, 目光柔軟,走到了昏迷過去的青年面前,把自己手裡的藥丸又給雙唇緊閉的青年吃了一顆, 這才微微頷首。
「慢慢兒治吧。」他溫聲說道。
此刻, 青年卻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 在地上打滾兒。
「醫病就是這樣的, 這種藥會叫人身體恢復健康,不過會刺激人的皮肉筋骨,有點疼。」阿竹介紹了一下這藥的療效,見銘崢在地上艱難地打滾兒。
青年本就渾身骨頭都斷了一半兒,此刻在地上哀嚎,看起來恐怖極了。這麼恐怖,簡直嚇壞了竹林之中長大的單純少年了,阿竹笑眯眯地和白曦手挽手走開,看著那美貌的少女哭了一聲撲到了銘崢的身上去,完不在意他的狼狽。
阿竹壓在白曦的耳邊小聲說道,「她又壓斷了他一根肋骨。」
白曦仰頭看天,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來人,送銘少俠回去。」康莊主本想把銘崢與天山派都掃地出門,不過阿竹最近要醫治銘崢,那也不能總是莊裡莊外的奔波是不是?老莊主決定叫天山派暫且在自己的山莊住一段時間,等阿竹醫治好了,就叫正道這群人滾蛋。
見天山派掌門單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然而他的那個女弟子卻哭著追著抬走銘崢的下人走了,臨走之前還對自家師尊露出怨恨的表情,康莊主都忍不住同情了一下這位掌門大人。
這真是眼神兒不好使,管教也不怎麼樣,兩個弟子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就勞煩費心、」天山派掌門頓了頓,看向魔教教主的方向。
「從此以後,我與你恩斷義絕,再不相干。」魔教教主完沒有體諒他的意思,平淡地說道,「無論阿曦選擇如何,可是你我之間,再也不能心無芥蒂。既然如此,何必繼續偽裝天下太平。」
他與他是至交好友,然而如今卻再也不能回到從前赤誠交往的時候。銘崢要殺死白曦,哪怕沒有成功,然而對於魔教教主來說,他也絕對不會饒恕銘崢。既然如此,那作為銘崢的師尊,既然如今與他師徒情深,他自然會遷怒在好友的身上。
他不管好友有多少不得已。
好友心疼弟子,可是他也心疼自己的弟子白曦。
傷害了他的弟子,那就是他的敵人。
「沒有想到,到底你我之間反目相對。」
這武林之中想要遇到一個可以肆無忌憚說笑又不在意身份的好友,真的不多了,天山派掌門在正道之中一向為人尊重,因此永遠都不能夠像是在魔教教主面前那樣肆無忌憚地面對自己的正道的同伴。
他嘴角微微珉起,慢慢地點頭說道,「你說的對。的確不能再天下太平。」他不再多說什麼,捂著自己的傷口就走,見他離去匆匆,老莊主就對冷笑了一聲,眼底冰冷陰沉的魔教教主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教主不如也歇息在山莊?」
「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