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起又一場雪來臨。
這次的雪很大,雪片子在空中飛舞,遠遠的看過去,天地一片蒼白。
半夜宿舍的爐子就滅了,安寧是被凍醒的。
她醒了之後想洗一把臉,把床底下的臉盆拉出來一看,臉盆里的水都結成了冰。
她披了大衣出去拿柴火把爐子重新燒著,在爐子上燒了壺熱水洗了把臉,拿出手錶看了看才五點多鐘,反正睡不著了,安寧也不想再補眠,她拿著手電筒坐在火爐邊讀書。
可能因為她生火的動靜大了點,有兩個同學被吵醒了。
一個叫白靜的女生穿了棉衣下床:「怎麼起這麼早?」
安寧笑了笑:「火滅了,我才生了火。」
白靜看著爐子裡燒的正旺的火趕緊過去烤手:「我說昨天晚上怎麼那麼冷,原來爐子滅了。」
因為天氣冷,再加上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沒有暖氣,而且都還要干很多活,所以大部分的人到了冬天都是會凍手凍腳的,甚至有的還會凍臉。
白靜就是這樣。
她伸出來的手腫的跟饅頭似的,一雙手紅的跟紅蘿蔔一樣,有的地方還開著裂子,看起來就叫人覺得疼。
「我燒了熱水,你一會兒泡泡手吧。」
安寧看了看白靜的手:「我覺得你以後出門得戴上手套。」
白靜笑著道了一聲謝,也拿過書來讀。
等到天亮的時候,院子裡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雪,走路的時候會踩上深深的腳印。
安寧擰著眉挺犯愁的。
今天是星期六,下午的時候她得回家,可雪這麼大,路上一點都不好走,可怎麼回呢?
要是不回去的話,下個星期的糧食都不夠吃飯,再加上她手裡也沒錢了。
不只安寧犯愁,宿舍的女生都有些發愁。
不過,發愁歸發愁,該上課的時候還得上課。
一天的課上下來,安寧都顯的特別認真。
她認真的聽講,認真的做筆記,有同學來問她一些題的時候,她會耐心的解答。
等到今天的課上完,老師布置了作業宣布放學之後,沒有一個同學高興的。
今天的天氣實在不好,現在雪雖然不下了,可也才停不久,路上都是厚厚的白雪,回家的話根本沒法走。
就連住在鎮上的同學都皺著眉,這時候踩著雪回家,鞋子肯定得濕,腳不知道得凍的有多疼呢。
安寧抱著書本從教室出來,踩著厚厚的積雪回了宿舍。
她是有兩雙棉鞋的,踩了雪的這雙濕了,安寧就先換上另一雙。
她把包拿出來,把衣服還有作業裝進去,看看外邊的天氣還是不怎麼樣,就咬咬牙換了濕鞋背著包往外走。
安寧才從宿舍出來,就聽到林愛國的聲音:「安寧,安寧,這裡。」
安寧順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林愛國穿著軍大衣,腳上穿著雨鞋站在院子裡。
「爹。」
她提著包笑著迎過去:「你咋來了?」
林愛國臉上帶著憨實的笑:「下這麼大的雪,你娘不放心你,叫我來接你。」
一邊說話,林愛國一邊拿了包提著:「趕緊走,車在外邊等著呢。」
安寧跟在林愛國身後往外走:「爹,路上這麼滑,你咋敢騎自行車來呢?萬一摔著可咋辦啊?」
林愛國笑著:「啥自行車啊,我借了咱村的馬車來的。」
等出了校門,安寧就看到門外停著一輛馬車,林安平坐在馬車上不知道正看什麼呢。
可能是怕安寧凍著,馬車上鋪著褥子,還放著一床被子,林愛國把包放到馬車上,讓安寧趕緊上去。
安寧小心翼翼的上了馬車,脫了鞋把腳放到被子裡邊。
她的腳才放到被子裡,就感覺到一陣熱意。
林安平笑的很得意:「咋樣?熱乎吧?」
安寧點頭。
林安平更加得意:「我的主意,我拿了好幾個輸液瓶灌了熱水放到被子裡,弄的被子熱乎的很。」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安寧笑著揉了揉林安平的頭髮,林安平頓時炸毛了:「幹啥?別碰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