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手裡的一把水果刀,那是她背包里裝著的,出來一趟就留著防身了。
雖然明知道這東西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可這會兒也只有它才能給她壯膽了。
又一陣涼風,似乎什麼東西靠近了她,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聲道:「這裡怎麼還有一個?不是說今天只有一個人嗎?」
那聲音很尖,有幾分刺耳,聽在耳中,感覺耳膜都有種被割裂的感覺,又刺又痛。
她張開口,好像這會兒又能說話了。
她低喝道:「你是誰?是人是鬼?」
那個聲音「嘎嘎」笑著,「真是好笑,你覺得我可能是人嗎?哈哈哈哈——」
那人笑聲越來越大,在院子裡迴蕩著,越發的刺耳了。
董方程嚇得頭皮一陣發麻,她強自鎮定著,辨別那聲音的方向,舉著水果刀就捅了過去。
「撲哧」一聲,她好像真的捅進什麼東西里去了,耳邊隱隱有一聲痛呼,還有一個聲音道:「小子,本來爺爺已經吃飽了,想留你一命的,可你偏偏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一會兒我咬斷你的脖子,嘗嘗你的血是什麼味道的。」
董方程心中大駭,手裡水果刀又刺了過去,可這回顯然沒那麼容易刺中了。
一隻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那隻手冰冰涼涼,又滑滑膩膩的,好像摸著魚的感覺。
一張大嘴,帶著一股屬於海鮮的腥味向她靠近,似乎想咬她的脖子。
她嚇得尖聲大叫,也就是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道:「表哥,手下留情,這人是我朋友。」
那張嘴停了停,手指一松把董方程給放開了。
董方程得以逃脫,拼命往前面跑,身子撞進一個人的懷裡,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道:「都跟你說過了,晚上不要出來,不要出來,你偏偏不聽,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那是敖公子的聲音,董方程心下稍定,抬頭看去,果然是敖公子,皺著眉看著自己,臉上表情十分嚴肅。
董方程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已經被嚇得有點傻了。
長這麼大還真沒遇上這麼恐怖的事,聶小倩雖然有點暴力,可他沒那麼噁心,剛才那個滑膩的手,還有那張魚腥味的嘴,真的讓他感覺到噁心。
敖公子見她驚魂未定,低聲道:「你膽子也夠大的,居然拿把小刀子就敢捅人了,幸虧我來得早,不然哪兒還有你的命在?」
董方程道:「那,那到底是什麼?」
敖公子道:「你自己看看是什麼?看完了就消停了,看你還敢不敢這麼膽大。」
董方程慢慢回過頭去,剛才她不是不想回頭,而是不敢回頭,她害怕看到恐怖的東西,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是在回頭的那一瞬間,還是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確切的說,那應該不是一個人的,他長得個子很高,比正常人都高出一個半頭到兩個頭。身子又細又長,頭也不是人的頭,而是一個魚腦袋,嘴巴在頭頂,兀自在那兒一張一合的呼吸著。
月光昏暗,可還是能看出來那魚腦袋裡,冒出的一口錯亂的白牙,白晃晃的,很尖利的感覺。
董方程打了個激靈,顫聲問道:「這,這到底是什麼?」
敖公子道:「這是我表哥。」
那魚腦袋說話了,「表弟,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還值得你出面來救了?」
敖公子道:「這是我很不錯的一個朋友,今日你賣給我這個面子放了她,他日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好,就依你說的。」
那魚腦袋說完話,在他身子周圍好像起了一層薄霧,慢慢的瀰漫開來,再睜眼看去,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董方程輕輕拍了拍胸口,「媽呀,真是嚇死我了。」
她看著敖公子,「你表哥到底是什麼呀?」
敖公子道:「我表哥是個鲶魚精,前一陣子受了重傷,必須要喝七個人的血療傷。他平時也不傷人的,現在非常時刻,在這裡暫住,我提醒過你不要出來,你偏偏就不聽。」
董方程輕嘆一聲,她也不想出來啊,要不是聶小倩去找她,這會兒她早就在床上睡著了。
他問:「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