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大屏幕再次亮起時，屏幕上的許錚與司馬芸，居然都是白髮蒼蒼的模樣。一筆閣 www.yibige.com
已經老去的司馬芸，還能看出些許年輕時候的清秀。
她倚在許錚懷裡，輕聲的問：「阿錚，為何你要對我這般好？！」
她的家世在許錚立下戰功後，更加比不過許錚，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不止不納妾，更不對她說一句重話，還事事以她為先，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司馬芸以前不敢問。
她怕，怕打破了平衡。
可是這麼多年，他與她都老了。
很多事，也無所謂了。
雙鬢花白的許錚卻沒有馬上回答司馬芸，他愣愣的，有些出神。
他想起了四十年前，少年笑中溢出淚的雙眼。
明明四十多年過去了，但他還是記得他醒過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他的床邊，漂浮著一個身穿白衣，卻半身透明的少年。
那人的畫像他見過，是沈家已故的二公子，司馬芸曾經定親的對象！
那人說：「我看出來了，你雖然喜歡阿芸，但卻算不得深愛。」
他的語氣此刻還帶著自豪，明顯是因為對方感情不如自己深厚而開心。
「我曾說過要寵她一輩子，從那句話出口的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是作數的。」少年的自豪沒有了，從堅定到微啞，再到帶了點鼻音。
許錚愣住，忽然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沈清風還在說，他似乎有些趕時間了，「我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變，以防萬一，我們還是來做個交易吧！」
他的語調又高了起來，像是孩子得到糖果一樣開心。
許錚看著沈清風逐漸變透明的身體，表情複雜。
沈清風道：「我幫你解毒，你以後得好好對待阿芸，好吃的，要讓她先吃，好喝的，也要讓她先喝，不准罵她，更不准打她！她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認真聽，將她當成孩子來疼，你覺得怎麼樣？！」
這會兒少年的身體已經逐漸虛化，許錚甚至看不清沈清風的臉了。
但從沈清風的聲音中，許錚卻奇異的知道他此刻臉上會有的表情。
那人真的，太純粹。
算起來，他們應該是同年的，但沈清風很多時候卻跟孩子一樣。
慢慢的，許錚點頭。
答應了。
幾乎在那瞬間，床前的那抹身影，煙消雲散。
其實許錚也知道，就算他不點頭，沈清風多半還是會救他的。
那為什麼要點頭呢？！
想了很多年，後來許錚才想明白，可能是他在沈清風身上，看到了他曾經不懂的愛情。
他看到了至死不渝，看到了刻骨銘心。
而到這裡，整個屏幕的畫面又是一變，同時有輕緩的音樂響起。
「曾年少，繞柳梢。」
「桃李幾度先春早。」
「流水響，來音妙。」
「聞聽悠悠笛聲遙。」
屏幕上重現出現兩個孩童的畫面。
那一天，他們站在桃樹下，相顧一笑，立下誓言。
「步履踏，月畔橋。」
「憑音漸晰清平調。」
「心歡喜，回頭瞧。」
「少年眉彎展顏笑。」
那一月，他們結伴出遊，玉橋上少年燦爛無雙，春光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