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晞聞言肅了神色,清了清嗓子道:「微臣的確有一些計劃雛形,但不知皇上打算幾時出征,甚至不知究竟出不出征,是以這些雛形都還無甚大用。須得與皇上與百官商討擬定才能初步成型。」
孟回見她心中有數,而且還願意與她說出真實想法就已放了心。眼下朝中主戰的呼聲越來越高,孟回自己也傾向於開戰,被動等待只會等待一個更加強大、更加團結的大益。
等到大益先一步開打,大姮哪怕最終能扛過這次為難,也必將元氣重傷。除了大益之外,還有一個大嫃在旁虎視眈眈,到時候腹背受敵,救國都難,更不要談恢復昔日盛世。
姜晞把自己眼下的想法說了一遍,她主張繞遠路行軍,從側面攻打大益西部最脆弱的城池。大益之西是窮鄉僻壤,邊關兵力弱,要是能攻下西部,就能駐軍在此等候後方援兵攻向更靠近腹地的城池。
具體的作戰計劃當然還需要從長計議,如今兵馬雖豐,但久位征戰士氣並不算高昂。孟回覺得從薄弱處下手是正確方案,但卻認為直接進攻並不妥當,她心裡有些小九九,只是不好跟姜晞這直腸子商量。
「姜將軍的想法我都知曉了,既然你認為應從西部進攻,那麼就先將大益之西的情況了解起來。屆時小朝會上好與眾卿細談。」
「是!微臣明白!」姜晞起身肅立,抱拳弓腰,直起身時氣勢逼人,仿佛已經置身於戰場。
孟回又關切了幾句,與她閒話家常,順便問起姜家和如家的情況。「如霜可曾去探望過你?朕聽說她這次下了血本,將府中一支兩百年的血參都當作賠禮?」
孟回笑眯眯的模樣和調侃的語氣讓姜晞很輕鬆,大大咧咧應道:「本就是她找人動用私刑,難道不該賠臣一些好東西?」
這事滿朝文武都知道,只是大家都默契地不宣之於口,就連姜羽霖對外都只是拐著彎罵獄卒,從不把如霜帶進去。唯有姜晞,什麼都不管不顧,當著皇上的面都敢抱怨出真相。
孟回看到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頗覺好笑,心道在這皇位上坐了這麼一段時間,還是覺得姜晞這樣的人更好打交道。
「朕倒一直不知你們兩家究竟有何恩怨?若只是朝上的紛爭,恐怕如霜沒有必要對你下如此狠手。畢竟當時先皇已定你死罪,她就算什麼都不做,如家都是穩勝。」
姜晞見她說話比先皇直接,更是覺得對了胃口,回應起來也是毫不隱瞞。
「其實本來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兩家從來就不大對付,歷代家主都有矛盾,積攢了這麼多年,全皇城都知道姜、如兩家只有面上情。本來這樣也好,反正歷代先皇也不希望我們兩家......」
姜晞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乾咳兩聲岔過去。「咳,那個,這樣的情況是在十年前被打破。我們族中有個旁支庶出女,瞞著家裡在外養了個外室,結果後來才得知那人早就和如家定了親。」
孟回扶額無語,沒想到兩家竟是因為這種事徹底翻臉。「後來呢?那人如何了?」
「遇上這種事,哪怕退了親如家都還是氣不過,想想也是,定下作正夫的人悄悄上趕著與人做外室,還是朝中死對頭家旁支庶女,換誰都想不通。」
姜晞話雖如此,臉上卻帶著幸災樂禍的笑,一點兒都不加掩飾。
「不過我們姜家也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因著此事,將那旁支庶女從家族除了名,給了一些足夠過活的銀錢,讓她自去外面討生活。本以為那外室會因此離去,結果沒想到那姓白的竟是個痴情人。」
孟回一聽到姓白,頓時有了莫大興趣。國師宮大殿裡的畫中表明,大姮這次死灰復燃堅持不了太久,終會在某一時期被顛覆,關鍵點就在於一個白姓世族。
大姮的正經貴族,姓氏里全都帶有「女」字,是姒家為表恩寵,在開國時期便賜下的。有些沒落的家族僅憑姓氏中有「女」,都能在遠離皇城的地方活得風生水起。
尋常普通的「白姓」,壓根兒不可能是什麼世家大族。孟回在朝中這麼久,還真沒見過一個姓白的女官員。
「這個姓白的外室叫什麼?他跟姜家那個庶女去了何處謀生?」
這件事曾在皇城沸沸揚揚,宮中侍者私下也有議論,見孟回絲毫不知,姜晞自動腦補為她從前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