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炎城一言不發。
他也在檢討。
她的壞脾氣,和他長年不在家、一回來就把部隊上的規矩往她身上套,有直接關係。
他的行為作風,也導致小丫頭什麼事都習慣武力解決,動不動就打架鬥毆。
「晚上,想吃什麼?」許久後,趙炎城終於開口。
「大叔是要請我吃飯嗎?」
「嗯。」
「南街那邊的小龍蝦味道很好。」
「好。」他手上的方向盤輕打,向南街駛去。
找到她說的那家油爆小龍蝦的餐館。
兩人找了位置坐定。
「作業多嗎?」趙炎城儘量顯得溫和的問。
今天和校長溝通之後,他也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學校說如果家長再不重視、不關注孩子的心理發展,很可能會讓她走上歪路。
趙炎城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準備在這些上面多做關心。
只不過,常年的軍營生活,讓他做什麼都顯得非常有效率。
這句話,他說得急而快,像是質問一般。
徐如意立即就皺了眉,盯著他,「幹嘛?大叔是要幫我寫?」
趙炎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改了口:「服務員說菜還等二十分鐘。這個時候,你就寫作業。」
他不希望因為在外面吃飯浪費時間,她回去後做到很晚。
可明明是關心的態度,語氣卻變得生硬無比。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說話方式。突然改變,別說他人,連自己也覺得奇怪。
索性,他不再更改了。
徐如意難得沒和他嗆聲。她默默掏出課本和書,伏在那裡就開始寫起來。
趙炎城看著她。
對面的小女孩坐得很端正——因為從小他就要求她必須行得正、坐得端。
這麼多年,這個習慣她早已保持下來。儘管很早就開始與他作對,但仍有一些牢牢記在了心上。
趙炎城神情變得柔和。
他曾一度以為,以暴制暴這種雷霆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率的。
可事實表示:他對她越凶,她越是叛逆。
今天,他不過陪她來了學校,她就真的聽了他的話。
「先生,你們的菜來了。」服務員已經端上一大盆炒好的小龍蝦。
趙炎城輕叩桌面,打斷那邊伏案寫作的人。「好了,先吃東西。回去再寫。」
等這麼久,又寫了那麼多的作業,她一定餓了。
趙炎城遞戴上手套,拿起一隻剝起來。之後放進她碗裡,「你喜歡的,多吃點。」
那邊的女孩兒動動唇,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夾回了他碗裡。
「我不需要你幫忙!大叔你說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記得就好。」趙炎城繼續剝。
他放下心中的芥蒂後發現:其實這個姑娘不壞。她甚至記得他說過的很多話。
那些只提過一遍的要求,其實她都做得很好。
原來,自己在她心目中,並非沒有一點份量……
這頓飯,可以說是她長大以後,兩人吃得最為和諧的了。
雖然他不怎麼說話,一直在替她剝著蝦,可趙炎城卻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
吃過,兩人回了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