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雍忽然感覺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去。
而那個引起他怒火的人還什麼感覺都沒有,輕鬆自在,只有他一個人為那些情緒而憤憤不平。
他越想越生氣,乾脆走上前幼稚地搶過喬木嬌正在玩的那顆葡萄,剝了皮丟進嘴裡。
隨意在口中咬了幾下,然後就吞進了肚子裡。
不甜。
那顆葡萄還因為被在桌面上滾了好幾圈,葡萄肉變得有些發軟,口感沒有之前那樣好了。
可就算提前知道是這個不好的口感,孟雍還是會將葡萄搶走吃掉,不讓它再出現在喬沐嬌的視線範圍里。
他不知道該如何排擠心中鬱結的情緒,又捨不得對喬沐嬌真的造成什麼傷害。
這樣,已經是他表達自己憤怒的方式了。
喬沐嬌手下的小玩意兒被奪走,手放在桌子上停頓了下,面上表情有些變化。
很快,又恢復平常,她又從盤子裡拿出新的一顆,繼續自娛自樂。
孟雍瞧見,磨了磨後槽牙,又給她搶走。
她拿出來一顆,孟雍就搶走一顆。
連續好幾次,沒有一點點猶豫。
這辦法雖然幼稚,但是有效。
喬沐嬌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目光轉向孟雍,比心中有氣的人看著氣勢還要凶一些。
「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的氣勢上來,孟雍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他不想和她鬧崩,咬了咬唇內的軟肉,斟酌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問道:
「你知道今天有大臣讓我選秀的事情了嗎?」
「我知道。這種事不常有的嘛。」
喬沐嬌一臉「你就說這個啊」的無所謂表情,讓孟雍心中的情緒愈演愈烈。
他強壓下某種衝動,一字一句將話說清楚:
「這次不一樣的。」
他目光緊緊盯著喬沐嬌,想要從她的目光中獲取些什麼重要的信息。
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
「我知道。」
「這次不就是你沒有拒絕嘛。」
喬沐嬌忽然低頭看著腰間的羊脂玉玉佩,良久,抬頭,神色自然。
「啊,你是想說選秀之後我的存在就不合適了嗎?沒關係,我讓玉枝提前收拾好東西,到時候離開養心殿就好。聽聞我父親要回來了——」
「喬、沐、嬌!」
這次,孟雍直接連名帶姓地叫住她,不像平時親昵的「嬌嬌」,也不似歡好調情時的「母妃」。
最簡單的三個字,代表的就是最嚴肅的態度。
他咬著牙,眼中含著的是對眼前的人真切的恨意。
「你就一點良心都沒有的嗎?」
這恨,是愛欲中的貪嗔痴念萌生而出的。
「這麼多天的相處,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喜歡?」
孟雍,一個在朝堂上揮斥方遒說一不二的帝王,在這裡,被喬沐嬌隨隨便便幾句話逼得眼眶發紅。
現在他是真的對喬沐嬌恨得牙痒痒。
從前愛意多深沉,現在就恨得多深。
喬沐嬌就是那種心口不一的性格,分明看孟雍眼眶發紅想要說兩句軟話,話一出口反而又將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你問我意見,選秀不是你自己不拒絕的嗎?你都同意,還問我意見,什麼意見,皇上的旨意,誰敢不從。」
「你別說了!」
孟雍忽然開口,聲音很兇地斥了一聲,在喬沐嬌不平的眼神中走上前,一手鉗制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貼上唇肉時,喬沐嬌還能聽到孟雍帶著狠意的話語。
「你這張嘴,還是適合被吻得發不出聲音最好。」
這一次,孟雍的吻橫衝直撞,沒有往日的溫柔。
唇瓣是柔軟的,卻在親吻中碰撞出血腥的氣味。
孟雍就像是一匹嗅到血腥味的野狼,貼上喬沐嬌之後就不肯放手,恨不得將她一口一口吞入肚子裡。
他將心中得不到關注的憋屈與難受,都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