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橋和寒生還未反應過來,原本坐在身邊的綠衣姑娘已經不見了蹤影。
縱然知道面前的不是人,可是寒生每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還有些不能適應。
張銘橋卻比他想難得更多。
自從昨晚以來,他目光里看到的綠衣佳人,都是冷冷淡淡什麼都不放在眼中的。
可是剛剛,她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了凝重的神色。
這是不是代表,外面來的不知道是什麼的存在,就連她,都得慎重對待?
她能不能解決此事?
她會不會受傷?
張銘橋腦子裡亂糟糟的,他此刻十分痛恨自己的無力。
明明那人是為了自己而出門涉險,可是他除了坐在院子裡一動不動不給人添亂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何其無用!
此刻正在張銘橋念著的鐘情,其實就站在院門之外。
她的前方,一個穿著妖嬈的男人正靠在一棵樹上,仿若無骨。
男人柔媚的目光落在鍾情身上,放肆不已,仿佛要透過那遮身的衣裳,望到裡頭去。
「我竟不知,這陰山之中,何時來了位這麼厲害的鬼修?」男人懶洋洋的開口道。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奢靡,魅惑。
若是個定力不足的凡人,怕是只要一聽他開口,便神思不屬,渾渾噩噩了。
只可惜,鍾情不是凡人。
她冷冷的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遠遠多著。」
面前這個男人她雖然不曾見過,卻認識。
修煉數千年的五彩斑蟒,性殘忍嗜殺,偏偏實力高強,在這陰山之中,也是霸主一般的存在。
陰山裡面鬼修無數,妖修也不少,雙方通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當雙方有了利益衝突之後,所謂的默認約定,那自然就成了屁話。
那五彩斑蟒聽到鍾情這樣不客氣的話語,倒是沒有動怒,反而笑了起來。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鍾情幾眼,方才笑道:「我本是為了那才氣不俗的書生而來,沒曾想竟見到了姑娘這樣的妙人。」
他雙眼放肆的在鍾情臉上游移,吃吃笑道:「有姑娘這樣的珠玉在前,那區區凡人書生,自然算不得什麼了。」
呵!
鍾情冷睨他一眼:「你倒是敢想。」
蟒妖聞言低笑一聲,說道:「我不止敢想,我還敢做。」
他下一刻,五指成爪,已然來到了鍾情面門。
這蟒妖嘴裡說著憐香惜玉的話,可下手卻半點都不曾留情——這一抓若是抓實了,即便鍾情不死,至少這張臉是毀了。
鍾情冷冷瞥他一眼,下一刻,身體仿佛陡然化作青煙,就那麼輕飄飄的在蟒妖面前消失不見。
蟒妖一擊不中,倒也收了手,再次站定,笑意吟吟的看著前方重新凝聚形體的鐘情,讚嘆道:「鬼修的手段,果然莫測。」
鍾情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方才那一手,足夠讓蟒妖心中明白,她並非是山間實力弱小的孤魂野鬼。
而沒有動手的理由也很簡單。
鍾情望了望天空,濃郁的灰色霧氣將一切遮蔽,憑著她的目力,也難以望到內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