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驚駭不已,走到後頭的月流螢已經團扇遮臉笑起來了。
「瞧瞧這少年郎莫不是被嚇到了?」
她吃吃的笑:「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不然的話,你們這些凡人要是進了陰山,不又得多出好些個奇怪傳聞了?」
張銘橋這才反應過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衝著月流螢拱手,一邊又道謝:「多謝月姑娘。」
月流螢笑盈盈的:「不必多禮,我就是看著你這少年郎長得好看,不然才懶得理你。」
張銘橋:「……」他安靜的閉嘴。
寒生只覺得這打扮得十分富貴逼人的月姑娘,性子比碧落姑娘還要來地奇怪,也不敢多說話,只緊緊的靠著自家公子。
月流螢含笑看了他二人一眼,也不再說話,只靜靜的跟在後頭。
寂靜的樹林間突然颳起了一陣微風。
月流螢唇角笑容不變,手中團扇斜下來,朝著某個方向輕輕一揮,密林之中傳來了一聲微不可查的悶哼聲。
張銘橋和寒生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方才自己二人已經被妖怪下手了。
接下來的一路都很安靜。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候,林中的白霧陡然消散無蹤。
天空稍微亮了一些,張銘橋看著,這情景已經和當日自己剛剛進山的時候差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鐘情突然停下了腳步,月流螢也停下了腳步。
張銘橋正疑惑她們要做什麼,冷不防手臂一緊,有什麼東西已經抓在了他的手臂上。
緊接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耳邊有劇烈的風聲響起。
張銘橋被嚇了一跳,等到緩過神來睜開雅靜,看到的就是鍾情冷淡的側面。
兩邊的風景在急劇的往後退,他的視線之中,只剩下了這個盡在咫尺的身影。
「碧落姑娘……」他喃喃的開口,卻被嗆了一嘴的風。
「不要開口。」鍾情淡淡的說道。
很快,張銘橋便再次感受到了雙腿著地的感覺。
他面色有些發白,頭尚且還有點暈,不過好歹還能維持住淡定的模樣。
寒生就不行了,一下地他整個人都癱軟下去了。
「寒生……」張銘橋連忙走過去喊他一聲。
寒生甩甩頭,面色蒼白:「公子,我……我暈。」
張銘橋:「……」
他確定寒生沒什麼事兒了。
這時候張銘橋才注意到周圍的情形。
有日光照在他的身上,那種溫暖真實的感覺,讓張銘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抬頭,碧藍的天空顯露在他的眼前,再也沒有了那些陰森的樹林和白霧。
這麼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太陽,他這會兒才意識到,能看到陽光,真的是一件十分令人幸福的事情。
下一刻,張銘橋就想起了什麼,回頭看過去。
鍾情和月流螢並肩站在那裡。
他們所在的地方,依舊見不到一絲日光,就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她們,和張銘橋,分隔開來。
張銘橋認真朝著兩人道謝:「多謝二位。」
鍾情淡淡開口:「你們已經出了陰山,陰山的妖鬼們再也威脅不到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著她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