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安拎著兩瓶罐頭,一罐茶葉,少平拎著羊排,用乾淨的油紙包著,油漬微微滲出來。
後面跟著孫玉厚和二爸孫玉亭,孫少平則亦步亦趨地走在最後,一行人往田福軍家裡走。
「哎呀,玉厚,玉亭、少安少平啊,你們這是咋去哪啊,拎著這麼多的好東西。」路上一位熟悉的老頭子笑著問道。
孫少安。「叔過年好,額要去福堂叔家裡。」
老頭子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你和福堂的女子好了?」
孫少安笑著點了點頭。
老頭子笑著說。「好啊,那額就等著吃你們兩個的喜糖了。」
「玉厚,玉亭,你家少安可真是出息了啊。」
孫玉亭挺起腰杆子,那腰杆挺得筆直。「感謝dang,感謝領導啊!額家少安現在那可是縣裡的工人,那本事大著呢,這十里八鄉的,誰不夸咱少安啊。」
走進田福堂家。
孫玉亭走在前面,那腳步邁得極大,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門口。「福堂哥,福堂哥,過年好啊!」聲音穿透力極強。
潤葉聽到聲音從炕上往玻璃外看去,一眼就看到少安哥,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急忙下地,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好,就跑了出去。「爸,媽,少安哥他們家來人了。」
田福堂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潤葉她媽。「玉厚玉亭,過年好哇,你們咋個一起來了?」
潤葉媽接過話。「快進屋,進屋說!」邊說邊熱情地招呼著。
「福堂叔,嬸子過年好。」孫少安禮貌地問候著,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看向潤葉。
「好好。」
潤葉媽見著少安穿著工人的衣服,那衣服筆挺,把少安襯托得越發精神,後生俊的很,越看也滿意,忙不迭地給他們倒著開水,熱水倒入杯中,騰騰的熱氣冒了起來。
潤生拉著少平去了他的窯洞,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談論著最近的事。
少安將東西放在了炕桌上。「叔,嬸子,也不知道買些甚,別嫌棄啊。」
田福堂笑著看著少安。「這就不錯了,挺好的。」
孫玉亭直接開門見山。「福堂哥,你家潤葉和額家的少安,他倆的事情也該有個章法了。」
潤葉紅著臉看著少安,嘴角就合不攏的笑個不行。
田福堂看著自己女子那個模樣,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潤葉和少安也都二十多歲的,少安也是個工人了,吃了商品糧,他家的光景可是好過多了,是時候談親事了。
他心裡想著,嘴上也說道:「玉厚,玉亭,少安這個後生,額是打心裡喜歡,但是額也就潤葉這一個女子,額也不多要,就一百個元!額就把女子許給你家少安!」
潤葉聽她爸說一百元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甚,爸,你咋能要彩禮呢,你這不是為難少安哥嗎?」
「爸!」潤葉又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哭腔。
田福堂瞪著眼睛。「你給額回你屋裡去!回去!」
孫玉厚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一百塊啊不是個小數目,那眉頭微微皺起。
少安給了他爸個眼神。「福堂叔,額答應了,過兩天額就把錢送來。」
田福堂將開水推到玉厚和玉亭的面前。「好,既然少安答應下來,那咱們可就定下了。」
他知道潤葉喜歡少安,他也喜歡這個後生,要是真放過了這個好後生,他自己也怕是要後悔呢。
孫玉厚見事情定了下來,就起身。「福堂,既然孩子們的親事定了下來,那額們 就回去了。」
潤葉娘急忙說道。「玉厚,玉亭,少安啊,吃了飯在走吧。」
「不了,嬸子,額們就不在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