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園
渺渺青煙從香爐中飄起,晚風輕撫桌案捲起擺放在桌上的書頁,輕輕打在男子的手畔。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一小廝從門外走進,到了宇文榕面前對著他拱了拱手,開口說道:「主子,尉遲顥今夜子時逃走。」
宇文榕端著書的手微微一頓,青煙繚繞襯得他臉頰略顯幾分朦朧,他微微勾起了一聲笑意溢了出來。暗含著三分冷嘲與七分不屑,開口道:「肅清道路確保他安好無憂的到達楚國。」
「是。」小廝對著宇文榕拱了拱手,接著將一份名冊呈上放在了宇文榕面前,這才拱手離去。
宇文榕掀開名單上名冊,無欲無求的雙眸之中如同旋渦一般,好似要將人吸進去,那駭人的目色令人心頭髮顫。指腹輕輕摩擦著紙頁,也不知他心頭在想些什麼。
窗外一隻雲雀飛舞,在枝頭點過飛向了不遠處的宮殿之中,宮殿之中燈火通明,房九歌跪坐在榻,低垂著頭正在寫信。宮女春竹端著晚膳上來,對著房九歌輕聲喚道:「長公主,晚膳已經傳上來了。」
房九歌放下手中毛筆,站起身看著桌上擺放著的晚膳,眸子微微下垂唇角微微挑起,對著春竹道:「春竹,可想出宮?」
「公主,這會兒還出宮,晚上我們還回來嗎?」春竹不解問道。
房九歌搖了搖頭轉身換上了一身男裝,手握摺扇好似一少年郎,對著春竹道:「晚上便住在公主府中,姑姑念叨我多時,是得去看看她。」
平安公主,房阿嬌當今北涼皇胞妹,也是最疼房九歌之人。可誰都不知,這最疼房九歌的人,也是將她往深淵中推的最深的人。
前朝將軍魏瀾,平安公主房阿嬌,太監大都督元悟,還有一頭腦不清醒的房素衣,皆是名單所列之人,這其中還不乏大小官員。
這尉遲顥一統天下之心昭昭,可她卻半分不信尉遲顥有著神通,怕便是怕還有人在背後操縱局勢。
房九歌抿唇看著已然換上男裝的春竹,與她一同出宮卻並未直朝著平安公主府,而是朝著紅杏樓趕去。
紅杏樓,北涼皇都最大的青樓,醉生夢死蛇鼠一窩之地,卻也是消息打探最佳的地方。紅杏樓的主子是誰無人知曉,只有媽媽容娘一人管著偌大的紅杏樓,毫無根基卻將紅杏樓開到如今的地步,卻也是不簡單。
「公主,我們為何來此?」春竹一見紅杏樓幾個大字,心頭猛地一顫,對著房九歌問道。
房九歌手中摺扇一開,唇角含笑目光瀲灩,「自然是尋快活。」
「啊?」春竹驚得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凸出來,結果房九歌已經搖著摺扇進去,連忙跟上前去。
紅杏樓中,女子身穿輕紗衣著略顯暴露,卻恰到好處的露出了曼妙的身材,哄著她們的恩客魅色撩人。房九歌掃著這周遭一幕,唇角含笑目子卻朝著樓上看去。
她素來寡淡,上心之事也就二三,而在三個月前最大的事便是,魏瀾大將軍在紅杏樓中屠殺相府嫡子的事。相爺愛子逝世自然不肯放過魏瀾,一紙狀書告上了金鑾殿,卻因尉遲顥被壓了下來,而後相府漏稅以及私藏兵器之事被曝出後。
相府滿門抄斬,連同五歲幼子也在刑場之上喪命,相爺在獄中寫了一封血書,一頭撞死在牆上。這事她一直覺得蹊蹺至極,也曾去了監獄之中,但獄中已經被人清理乾淨,再無可用的東西。
在這之後,遭難的便是她外婆家……
就在此時樓上一聲嬌喚打斷了房九歌的思路,「公子,你跑什麼?」
房九歌抬頭看去,從樓上匆匆下來的正是相府嫡子,溫鈺。
「放開不然莫要怪本公子打女人!」溫鈺眉目之間夾雜著一絲怒火,任誰一醒來便到了青樓,還被女子圍在一起意圖不軌都不會好受。
他是正經人家的公子,不做不法勾當!
「公子,你方才還叫人家心肝,這會兒怎麼能這般對我,你這般可傷了若蘭的心了。」那名喚若蘭的女子若西子捧腹一般,望著溫鈺的眸子楚楚可憐。
溫鈺看著被若蘭抓著的手,額上青筋暴跳不止,看著若蘭還隱隱地朝著他露出了胸前溝壑,抬起手便要抽離。房九歌抬起手握住了若蘭的手腕,微微抬袖一陣芳香傳入若蘭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