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厭惡他,甚至,恨他?
「可我不喜歡你!」棠晚受不了的大喊,她起身從龍案後走了出來,蛋蛋有些擔心的提醒她,她還是走到了他面前。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難道我就有錯嗎?你告訴我,一個莫名其妙接近我,控制過我,破壞我的任務,一心要我殺死言執,妄圖讓我聽他的,口口聲聲是為我好,喜歡我,打著喜歡的名義不停傷害我,換成是你,你信這種人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厲聲質問。
只有這雙眼睛,此刻才是他自己的。
震驚,憤怒,痛苦。
他也會痛苦?
「晚晚……」周安深低喃,他伸手想要拉她,她突然抬手,掌心中是那把逆生刺。
「還給你,如果你覺得這是我欠你的。」逆生刺幫過她很多忙,他上一世也救過她,可偏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她殺人。
就算她想要對他改觀,也會立刻被打滅。
「我不想再看到你,凜。」
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時隔五百年,卻是用這樣決絕的語氣,一瞬間,他心口巨痛,這副身體的心疾早就無藥可治,再加上他妄自動用魔氣,加速了身體的衰竭。
此刻這種巨痛緊緊的揪著他,他臉色慘白,斗大的汗珠從額際落了下來。
他狼狽且痛苦的抬頭看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關心。
棠晚想起,她一直派了太醫幫他醫治,她是真的關心過這個人。
她閉了閉眼,再次將逆生刺往前遞了遞。
「逆生刺,不是我的。」他艱難的說道,伸手觸碰到了她的指尖,他的手是冰冷的,深吸了口氣,「它本就是你的東西……」
否則怎麼會認主?怎麼會成為她的法器,怎麼會被她煉化?
「晚晚,我不會放棄的。」他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逆生刺劃破了兩人的手,棠晚疼的皺眉,想要抽回手,他卻已經放開了她,整個人委頓在地,沒了動靜。
她嚇了一跳,俯低了身子去查看,也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傷口癒合時,有一絲黑氣竄入了血肉之中。
「主人,你沒事吧?」蛋蛋畏懼這個人,此刻一臉驚怕的問道。
棠晚搖了搖頭,逆生刺在她掌中消失,她從未想過,這會是她的東西。
周安深的身體一動也不動,臉色灰敗,她似有所覺,揚聲道:「來人!去叫太醫!」
「主人,他死了。」蛋蛋又道。
棠晚站在他面前,心思複雜,她沒有塵埃落定的輕鬆,反而難以言喻心中的那份壓抑。
她知道,死的不是凜,只是這個世界,原本的周安深。
太醫檢查,臉色凝重,欲言又止。
「直接說。」
「是,皇上,周相、周相心疾發作,他分明,已經死去多時,可是——」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周相每日進宮,活得好好的,只是現在……
御書房眾人都變了臉色,一時間大殿中寂靜無聲,所有人的腦子裡都閃過了妖怪這個詞,可誰也不敢說出來。
棠晚不敢再看這具屍體,他畢竟是言執的臉,對她衝擊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