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恆他媽的臉上浮現著淺顯易見的得意。讀字閣 m.duzige.com
仿佛不經兒媳婦同意就能賣她的貓,是非常值得她驕傲的事。
問她話的那個人看她這種態度,就感覺自己好像被餵了一口屎一樣。
他嘴角抽動,想說點什麼,又閉上了嘴巴。
跟這樣腦子和思想都活在舊社會的人,有什麼好說的,跟她說一萬句她也還是她,只能是把自己氣夠嗆,唯一的方法就是遠離,離得越遠越好。
就是可憐了這隻貓,和她的那個兒媳婦了。
那人無奈的搖頭,轉身離去。
可人群里多的是好信兒的,忙不迭的問她不怕兒媳婦跟兒子吵架嗎?
「吵唄,她一個城裡的丫頭片子,能吵的過我們兩人嗎?也就是現在她懷著孕,要不她敢吵就得挨打!」
「嚯,你可真厲害。」
別人的諷刺到她耳朵里就是誇獎,王恆他媽越說越興奮,有人看熱鬧,她就好像那人來瘋一樣,把家裡這點事掰碎了講給他們聽,連李悅的工作、收入包括家境都拿出來說,講的嘴角都掛著白沫,但說來說去,還是離不開她如何拿捏兒媳婦的那點事。
按她的話說,她有的是招式還沒用呢。
如果兒媳婦聽話還好,如果不聽話,哼哼,看她怎麼收拾她!
而白扇早就已經在確定了王恆他媽的位置後,打電話給言言查出了李悅的工作地址。
李悅今天到單位就一直不在狀態,懷孕本就是辛苦事,可家裡現在又這樣
一樁樁一件件,那些過去與現在,那些曾經的展望與現實的交織,讓她仿佛陷入了一張巨網,死死纏繞,掙脫不開。
「也不知道奶寶在家怎麼樣了。」
出門前她特意將房門上了鎖,奶寶應該正趴在她的床上睡覺吧,或者在等著她回家,就如過去的六年裡一樣。
可正想著,李悅就看見旁邊的窗戶外,蹦上來一隻貓。
穿著嚴實又漂亮的衣服,帶著小人才電話手錶,一身白色長毛被養的像錦緞一樣,一雙金黃色的眸子,通透潔淨,仿佛能看到人的心裡去。
這不是貓貓頭子嗎?
李悅有些驚訝,自己這可是三樓啊,貓貓頭子怎麼上來的?
她趕緊打開窗戶讓白扇進來,白扇卻只拍了拍她的腿,隨後就開始往外跑,非常明顯的讓她跟上來的動作。
李悅心裡咯噔一聲,一定是奶寶出事了
這一路上李悅想了無數種可能,可看到王恆他媽把奶寶拿到了農貿市場販賣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一個為人長輩,應該做出來的事嗎?
也怪自己了,怪自己以為一道門鎖就能保護著奶寶,卻忘了門鎖防的住人,但防不住連人都不想做的東西。
李悅走近就聽到了王恆他媽的言論,她停下了腳步,站在人群的角落,聽著她在那與人大說特說。
那些她之後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招式,那些未來自己會經歷的事。
李悅突然就明白了,王恆母子容不下的根本就不是奶寶。
是李悅,是那個還有著自己的思想,有著自己脾氣和性子的李悅。
他們要的是王恆的老婆,王恆他媽的兒媳婦,王恆孩子的母親。
唯獨不是她李悅。
就像訓鳥一樣。
用甜美的果子和糧食把她吸引過來,關在了籠子裡,隨後再一根一根的拔掉她的羽毛。
奶寶就是第一根。
沒有它,也還會有其他事。
即使它已經丟了,也還會有下一個事。
比如那些豬油
可能什麼時候她能喜笑顏開的吃掉自己最討厭的東西,再說一句謝謝媽,可能什麼時候這場馴化才會結束。
這就是她之後的命運,此刻就被提前擺在了她的面前。
李悅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她像置身於最恐怖的恐怖片裡一樣,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吶喊著讓她逃離。
逃離,她必須逃離。
為了自己